轩辕珏坐在回家的车中,唐峰陪在一边,委屈地捧着两个盒子,心中抱怨着它们弄脏了自己的新袍子,却见自家公子出着神,竟不自觉笑了。
“公子,”唐峰凑上来,嘿嘿笑道:“这金四小姐,真是一朵奇葩啊!”
轩辕珏噙着笑意睨他,“是吗?”还不待唐峰回答,他却自问自答道:“确实是啊!”
说着,轩辕珏又轻笑起来。
冷玉泽回了冷府。
“公子,以金四小姐今夜的行径,实非良配啊!”冷玉泽的侍从吴随,虽心悦金惜梦的侍女露桂,但他忠心侍主,想到自家公子这般出众,却要配个这般不可理喻的女子,他便觉得不值。
冷玉泽并未做声,只是坐在榻上由着吴随伺候他洗漱。
吴随见状也不敢多言,过了许久,却听冷玉泽喃喃道:“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而令两个男子越来越捉摸不透的金四小姐,在忍受了兄长一路上的教训之后,终于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雨栀,快!给我准备山楂水消食,今晚吃得属实有些多了!”
露桂闻言,噗嗤一笑,“小姐,你这装样儿演戏的功夫,真是了得!”
翌日清早,露桂和雨栀来给金惜梦梳洗更衣时,悄声儿道:“小姐,如您所料,如意轩那位,又哭又骂,折腾到半夜呢!”
金惜梦坐在铜镜前,冷笑一声,“就她这点儿道行!”
二房一贯苛待下人,因此金惜梦想安插几个眼线十分容易,她一早得了消息,洞悉了卫氏和金惜如的意图,便有了打算。
一面是曾暗害她的金惜如,一面是她深感忌惮的轩辕珏,她自然是要阻止卫氏的阴谋得逞,顺带着让轩辕珏欠她一个人情,日后好相见了。
金惜梦拿不准轩辕珏能否看穿她借尸还魂的事,但她现在法力不济,最是害怕这些术士。毕竟玄狐的精魂,对术士的修炼大有好处!
梳妆后,金惜梦来到桌边用早饭,露桂凑上来扭捏道:“小姐......今日是双五,晚上帛会您带我们谁去?”
雨栀闻言,也满目期待地盯着金惜梦。只见金惜梦不紧不慢喝了口粥,“嗯......”
雨栀急得不行,“小姐!小姐!”
金惜梦忍俊不禁道:“雨栀,你也忒没有眼力见儿了,露桂急的什么,你不知道吗?”
雨栀恍然大悟,“哦!莫不是与吴随小哥儿约好了?正好,你自去会你的哥儿,我陪小姐去!”
露桂闻言,一张小脸儿瞬间红透了,“小姐......”
“行了行了,就这么着吧!我这侍女,是留不住了!”说罢,金惜梦撂了碗,步履悠然地去庭院中看下人们侍弄花草去了。
两个妮子皆如愿以偿了,然而露桂不知,她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
冷家一家人正在厅中用早饭。
冷梅州看了眼自己的长子冷玉泽,开口道:“阿泽,今日是双五,莫忘了去选一匹好料子,为金四小姐裁新衣。”
冷玉泽垂着眸子,看不出神色波动,“是,父亲。”
冷家二房为嫡房,长房也在家中,此时皆在餐桌之上。长房冷梅臣之子冷玉湖闻言忙道:“叔父,侄儿觉得,阿泽与金家小姐既然婚约已定,今夜不妨亲自邀她同游,方显阿泽对金小姐的爱重!”
冷玉泽剑眉一蹙,眼中开始蕴着怒意。冷梅州见状,轻叹了口气,却也劝冷玉泽,“阿泽,阿湖说得对,你便叫吴随去跑一趟,邀金小姐同游帛会吧!”
冷玉湖这般热切,其用心家中人都明白。冷家乃是勋爵之家,然而封爵已过经年,皇恩早已殆尽。冷玉湖是个才高志大之人,却只在礼部出任了一个闲职。不只是他,连侯爷冷梅州、长房冷梅臣都只是挂着虚职,毫无实权。
然而,与金太宰的联姻却让他们看到了扬眉吐气的希望,只要冷玉泽能顺利与金惜梦成亲,他们冷家一定能仰仗金家翻身,重新跻身于中普炙手可热的家族。
这便要说说此时的吏制了。圣上之下,分列“智囊团”太公、“武官之首”太尉、“文官之首”太宰,太公位高却无实权,百官皆为太尉和太宰马首是瞻。由此可见金俊辞金太宰的实权何等之重!
“阿泽今夜陪金四小姐逛帛会定然辛苦,嫂嫂吩咐厨房给你熬些汤羹!”冷玉湖的夫人秦氏陪着笑脸道,颇有些谄媚。
“不必!”冷玉泽放下筷子,起身离席,连看都未看旁人。
秦氏面子有些挂不住,脸上露出僵硬的不愉神色,冷玉湖却不敢出头,只得低声嘀咕,“不知好歹!”
冷梅州闻言,也不愿再与这些人同桌,也撂了筷子离开了。
这一来,谁还敢赖在桌前,众家人皆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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