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芸娴和温蕙敏今日总是要交锋的,躲得过一时,也躲不过一世。
程昕行走间,目光在人群中搜索,很快就找到了温芸娴的所在。
温芸娴此刻正站在高台的最左侧,月芽挡在她旁边,两人并不显眼。
可当杨掌柜将手中锦盒打开,那枚玉簪子展现在众人眼前,温芸娴紧紧盯着那玉簪子,不由自主走到了台子的最前面。
透过帷帽中间的缝隙,她看清了那枚玉簪的样式。
那是一块汉白玉,奇巧遒劲的枝干雕刻出了几片叶子的脉络,簪子的首部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花。
这是她娘亲最珍视的东西,是她那个爹在做丞相之前赠给她的定情之物。
温丞相对外宣称先夫人已经亡故,可事实上直到她十岁那年才知道,她娘并没有死,而是被关在了丞相府西院最角落里的一间破院子里。
她娘为了她的安危,忍辱偷生,日子过得很是艰难。
这枚玉簪子,是她娘对温丞相最后的依恋,一直被贴身藏着。可不知怎么的,却出现在了这里。
温芸娴还记得前世她爹得知玉簪子出现在拍卖场的消息,是何其的暴怒,不管她娘如何解释,他都认定她娘是个忘恩负义的女子。
呵,真是可笑啊!
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作践糟糠之妻,改娶当今太师之女。这样的男人简直将无情无义刻画的入木三分,可偏偏他还得摆出一副逼不得已的样子,让她娘一次一次的相信他说的鬼话。
上一世,她娘在此事之后,落得个郁郁而终的下场。
这一回,她绝对不能让这枚玉簪子成为伤害她娘的利器!
“起拍价五十两。现在开始。”扬掌柜吆喝一声,底下的反应却与之前完全不同。
“杨掌柜,这枚玉簪子横看竖看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款式又这么老旧,您这回是看走眼了吧?”
“就是,玉函楼如今的哪一件不比这件好?”
“是啊,这种货色怎么也拿出来叫卖了?”
“谁看中了,快些买走了,省的浪费大家的时间。”
在场的也都是家底殷实的富贵人家,早就练就了一副副火眼金睛。遇到好东西自然追捧,可若是寻常玩意,也是毫不留情的数落。
杨掌柜狠狠的瞪了一旁的副掌柜一眼。
也不知道哪里收来的玩意,竟然暗中塞了过来。
副掌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既懊悔又无奈。
他哪里知道堂堂丞相小姐会拿来的东西这么不入流的东西?难怪当时非是不让他细看,还拿出温丞相的官威来压他。
哎,只求有人快快将它买走,也免得因为这破簪子,砸了玉函楼的招牌。
“五十一两!”
这一喊声清脆悦耳,听在副掌柜耳中简直犹如,他当下就往人群中望去。
就见台子前站着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她高高的举起了手。
“小姐,是大小姐!”春雨惊呼。
温蕙敏也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她惊讶之后就是大怒。
“她,怎么会在这里!好大的胆子,竟然擅自偷跑出来。”
“小姐,她跑出来岂不是正和你意?”
温蕙敏会意,眼里闪过兴奋:“春雨,快派人把她抓起来。”
这回,倒要让父亲看看,他这个大女儿有多忤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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