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老三的头颅被吴达一刀给剁掉,他高瘦的身躯立刻倒在了地上,从脖颈里流出的鲜血顿时喷洒了一地,其他的几个刺头连忙翻身爬将起来,来到周正刚面前冲着他和吴达咣咣的磕头,大声的求饶。工程中队其他人的脸这时候都吓白了,也跟着下跪大声的求饶。他们谁也没想到,他们眼里一向温和宽广的坚昆爷,今天竟然变得如此狠辣吓人。现在他们才知道,就算再温和的军爷,也是提着刀会杀人的。
至于那些带着他们干活的营建司的小吏们对这一切却是视若无睹,因为在黠戛斯,律法森严那是众所周知,要不是这些人自己的阿热一再要求尽量优待,早把他们送到地下去了,再说死的这厮也不是啥好货,死就死了吧。
这时候周正刚这只笑面虎走到整个中队前面,他掏出了一个名单,“听好了,我点到名字的出来,孙子,李大嘴,罗五郎,程黑狗”随着他的点名,一个又一个走了出来站在队伍的前面,他们都恐慌的看着周正刚,“你们几个听好了,乖乖的把不属于你们的东西交出来,要是交出来,兴许我们看在你们不知我们律法的份上留你们一条狗命”周正刚阴森森的布袋一丝一毫的感情,好像他人就是个大冰块一样。
地上跪着的几个家伙听了周正刚的话,都不自觉的把眼光瞟向最前面那个人身上,周正刚拿眼瞄了一下就全看明白了,最前面的那厮觉察了周正刚冰冷的眼神,知道这一次可能混不过去了。但他一想到藏的那些财物,就想搏一搏,反正说了也未见得能活下来。想到这里他一咬牙哭嚎道:“军爷,偷藏金银的主意都是康老三出的,金银也都是他藏的,我们真不知道啊,大伙儿都是受他蛊惑,军爷,军爷,我说的都是真的啊,饶命啊。”
周正刚呵呵一笑道:“哼哼,孙子,你特么的想的倒美,想把事情推到死人的身上,是不是觉得康老三死了,就死无对证了?呵呵,既然你这样执迷不悟”同时他给吴达了一个眼神,吴达拿着滴着鲜血的腰刀,直接就架到孙子的脖颈上,同时吴达跟周正刚说道,“老周,何必这么麻烦,一刀剁了多省事,咱们又不是找不到他们藏匿财物的地儿。”
孙子这时候一咬牙,大声哭喊道:“军爷,军爷。真的不管我事,我真的不知道啊”他话没说完,只见吴达的腰刀的刀锋在孙子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孙子的屎尿顿时就流了下来,周围顿时弥漫着一股骚臭的气息。气的吴达把腰刀又锯了一下,这下不是血痕,而是流出血来了,这下孙子可挺不住了,大声哭嚎道:“军爷军爷我说,我说啊,我全都说”
周正刚冲跟自己一起前来的卫兵招了招手,让他们去孙子交代的地方去起赃。不一会儿,他们就拿回来了一个破口袋,厌恶的把口袋里的东西倒在了地上,足足有几十块碎银,还有几块古玉和几个金首饰,但是奇怪的这些物事都散发着一种屎臭的味道,让人闻了很是不舒服。周正刚看了之后骂道:“你们还真他娘的真是豁出去了,身子藏金银的办法也想的出来,娘的,你们也不怕把肠子拉出来挂了。”
他冲吴达点了下头,吴达刚才只是给孙子放了点血,没杀他就是为了吓唬吓唬她,但是这一次吴达根本没客气,一刀把孙子劈成了两半,比那个康老三死法还要惨。这可把周围的前奴隶们吓得魂都没了,这特么也太狠了,这才多长一会儿啊,就杀了两人了。
剩余的那几个刺头此时也被吓得是屎尿齐流,咣咣的磕头大喊军爷饶命,没等周正刚问就拼命把知道的都说了。原来这康老三和孙子原来就是代北雁门的地痞流氓,都播部族跟着颉利南下的,都播袭击了雁门,俘虏了他们之后,这俩货就成了都播酋长额勒斯的奴才,李路灭掉都播的时候,这俩货也被救了出来,这两个家伙进了中队就开始称王称霸,其实这个中队之所以这么混乱,就是被这两人带坏的。弄的大家干什么都偷奸耍滑,是啊,偷奸耍滑都能吃饱喝足,那原本的老实人也都不敢好好干活了。
周正刚等他们说完,就笑着道:“既然你们都交代,那我今儿就饶你们一命。”他转过头,对旁边那一帮子前奴隶们笑道:“你们中有谁私藏了我们的财物,现在说还来得及,我还会留你们一条命。若是以后我知道了你们隐瞒了什么,那就是死路一条。”他的话音刚落,就有十几个人连滚带爬的出来,咣咣的磕头把私藏财物的事情交代了,他们这些人都是小打小闹,藏的不多。
周正刚这时候笑了:“好,很好,你们都能主动招了,那我就说话算话,饶你们一命,但是敢偷我们的财物,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转过身对吴达说道:“达塞,让他们把东西交出来,然后送进奴隶营,按侵吞财物的多少,多的做一辈子奴隶,少的至少十年如何?咱们大王可是说了,缺人啊!!”
吴达咧开大嘴,“老周,在这里你是主官,你说啥我就干啥,呵呵!”吴达说着一脚踢向跪在他们俩前面的几个家伙,“特么的,偷拿了我们的东西,还能活下来还不满意?知不知道以前我们都是一刀砍死算球啊!!!”
周正刚走到剩下这些人的面前,冷冷的看着他们,看了老一会儿,看的这些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就在这时候他说话了,“你们说这些年你们受尽了突厥蛮子的祸害,受的苦不用说我明白,我们坚昆汉人以前也是跟你们一样被突厥蛮子欺侮,一样受过罪,可我们出兵把大伙从苦海中救了出来,你们就这么对我们吗?我们对大伙怎么样,你们摸着良心想一想,就算是你们没被蛮子掠来的时候,有这样的日子吗?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的底细,都是一群苦哈哈,过得还没有现在的日子好呢,至少你们一年未必能吃上一顿肉,在我们这里根本不缺肉!”他一点脸面也没留,说的大部分人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我家大王为啥救你们,还不是你们是汉人,我们也是汉人,有着割不断的血脉联系,我们不求你们报恩,也不求你们为我们做牛做马,可你们对得住我们给你们的肉干吗?对得住你们身上穿的新衣裳吗?对得住你们住的木屋吗?你们知不知道这些肉干是我们全族上下辛苦打猎捕鱼弄来?知不知道那些衣裳是我家大王的娘亲领着全族的娘子们辛辛苦苦一针一线缝制而成?知不知道为了你们能住上木屋,就连伊老大人那样的老人都亲自伐木,还不是为了让你们能过得好一些,好吧既然大伙儿不知好歹,那从今儿个起,我们的章程就要变一变了!”周正刚巴拉巴拉说了一通,说的众人更是不敢抬头,是啊,自己做的太不地道了。
周正刚可没管他们脸红不脸红,他继续说道,“我说了这是你们自找的,从今你们可就没舒服日子过了。现在谁要是想离开,脱了衣裳马上滚蛋还来得及。若是想留下的,就要和我们民政司还有营建司签一个劳工契约,为我们做五年劳工,这期间你就是我们契骨,哦,不,是坚昆部族的人,不用担心你们的吃穿用度,我们全包了。签了这个契约,今后就得听我们的招呼,若是发现偷奸耍滑、称王称霸、私藏偷窃的事情,轻则终生为奴,做一辈子苦力,重则脑袋搬家。大伙儿想好了,全凭自愿啊,我们绝不威逼。”
跪在地上的人们听了周正刚的话,先是羞愧难当,接着又是悔恨不已。最后让他们签的那个五年契约,倒是没在意,反而感到很庆幸。他们现在一无所有,在这苦寒的塞北,没有坚昆国的庇护,连吃饭都成问题,想要活下来,就必须成为坚昆国的一份子,而且在这里能吃饱穿暖甚至还能吃到肉,就跟周正刚说那样,他们这些人在中原的时候,很多时候是半年糠菜半年粮,想吃肉也就过年那会儿有可能,那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果然到了第二天,这管理就严格多了,而且工作量也比以前多了不少,就跟周正刚说的那样还把这些工作分配到了个人,所有劳工必须要完成今天的工作量,谁完不成就吃不上饭。其实他们大多数人本来都是老实本分的,只是那一撮坏种把队伍弄得乌烟瘴气,大伙而的情绪也深受影响,就连那些老实肯干的人看到之后想干也干不了。现在整个工程中队的害群之马被杀了,还有几名消极分子也被送到了奴工营。这样一来,很多平素老实肯干的人,就愿意卖力气了。虽然工作量大幅度增加,但是效率可比以前高不少,干活的速度也比以前快了很多。
李路派出的整肃人员可不仅仅是周正刚他们两个,每一个劳工中队都派出了整肃人员,就连女营边也有人负责,一番整肃之后,伊离和郭图他们这些内政官员就和志愿留下的人签订了劳工契约,并对签约的劳工做了登记。一登记还甄别出了一批工匠、商贩、厨子等特殊行业的劳工,他们被挑选出来,接受培训,这可是专业人才啊。
一番整肃之后,整个劳工营地气象焕然一新,李路看到之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衣食足而知礼节,仓禀实而知廉耻,古人果不欺我,看来不能指望大家都能自觉遵守秩序,只要出现几个不守规矩的人,马上就会影响一大群人争相效仿,更不能幻想着老百姓们能想到什么大局,他们活得那般不容易,心里想的只能是自己家的那些事儿。
在李路看来只有让自己治下的老百姓都过上了好日子,大家才会慢慢的具备起码的公共素质。想改变这一切,有可能需要一两代人的共同努力才有可能办得到,看来他自己是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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