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叫,你敢应吗?”景笑天见青禾认真的神情,忍不住大笑起来。
“郡主,师父,你,好歹矜持一点。”
“那你便照着安宁画像上的样子给我扮上。”
书房里,看着桌案上展开的画像,祁王陷入了沉思,以至于秦焕敲了好几次门,他都浑然不觉。
秦焕举起的手又放下,在门口来回转了好几圈,终是放心不下,轻轻推开了房门。“王爷,王爷。”
祁王回过神来,示意秦焕坐下,“今天高兴,你陪我喝几盅吧。”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已是两鬓如霜,过往种种不由在胸中翻涌,祁王百感交集。
“这些年,辛苦你了。”祁王为秦焕把酒杯斟满。
“王爷言重了,能追随王爷左右是属下此生莫大的福分。”秦焕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酒,“这些时日王爷太过操劳,眼下景姑娘已经入府,老夫人的住处我已吩咐下人按照原样安排妥当,十日后便去慈恩寺接老夫人回府,您也好好歇息一下。”
“这景笑天野得很,嘱咐下人只要她不离开王府,其余都由着她的性子,家母回府之前,不要生出什么变故才好。”
“王爷放心,景姑娘是个聪明人,正躲着青玉堂呢,况且青禾这丫头伶俐得很,定不会出乱子。再说荀觅一直盯着,景姑娘想出府也没那么容易。”秦焕胸有成竹地说。
“荀觅一向尽心尽力,做事稳当,从未出过岔子,我倒不担心,只是这孩子从来都是客客气气,这么多年在我身边长大,我拿他当儿子看待,可他对我还是有些生分。”
“王爷自有王爷的威仪,一般人哪敢靠近,偏偏这荀觅又是这么个冰冷的性子,难得有个笑脸,依我看,他也就在您和老夫人跟前,脸色还和缓一些。”秦焕宽慰道。
“郡主师父,快醒醒,照照镜子。”青禾摇晃着景笑天,心中暗笑,居然有人在梳洗打扮的时候也能睡着。
“弄好了?”景笑天睡眼朦胧,“这桂花酿的后劲有点大。”
“来,再把这身衣裳换上。”青禾从衣柜里取出一套长裙,景笑天一打量,里外竟有四层,最里一层通体月牙白,棉质轻柔,第二层是浅褐素绫,柔顺细滑,领口加了一道鹅黄滚边,第三层是花卉古香缎,挺括而不张扬,最外是一层白玉纱,薄如蝉翼。
“这也太麻烦了。”景笑天看着都头痛。
“不麻烦,不麻烦,你只要站好,把手臂伸直就行了。”青禾麻利地把衣衫一层层给景笑天穿上,在景笑天眼里,就跟变戏法一般。
“好了。”青禾合掌一击,上下审视一番,面露得色。
景笑天看看镜中的自己,有些不敢认,镜中那个美人,仿佛是从先前那幅画中走出来一般。她知道自己有几分颜色,但也就是中上之姿,没想到一经青禾的手,竟变得如此惊艳绝伦。
“青禾,你可真是个妙人儿。看来我叫你师父也不是不可以。”景笑天由衷地说,“不过,和画像相比,好像缺了点什么。不对,是多了点什么。”
青禾略一思忖,让景笑天闭上眼,拿出粉扑在她脸上轻轻拍了两下,又用手帕给她擦去了一些唇脂,“你再看看。”
脸色白了一点儿,唇色淡了些许,病弱的感觉有了,这就对了。
“要不,我们过去让王爷看一眼?”
“这,不妥吧,王爷看见这样的我,难免伤心难过。”
“安宁郡主已然走了,王爷该伤心的已经伤心了,你现在的模样,定能瞒过老夫人,王爷看过后,心里也就更踏实了。”
也对,不能白白让青禾折腾了半天,去就去。
“走!”刚走两步,景笑天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呃,这大家闺秀走路得小碎步吧。”她赶紧收住脚,放慢脚步,“真是别扭,回来赶紧帮我换掉。”
青禾跟在身后,差点笑出声来。
走出秋水苑,景笑天一眼看到了坐在花园中心凉亭里的荀觅,正欲开口,却被青禾抢了去:“荀侍卫,我带郡主去见王爷,你要不要一起去?”
荀觅望着景笑天,一时愣住了,青禾笑嘻嘻地说:“荀侍卫,要不要走近看得仔细些?”
荀觅转过头,一言不发。
“郡主,我们走吧,荀觅这人就这样,习惯就好了。”
“他晚上不会也守在这里吧?”景笑天觉得头皮有点发麻。
“不会。”青禾努努嘴,指向花园东南侧的一排厢房,“不过他就住在那里。”
“他以前也住那里吗?”
“对啊,安宁郡主的守卫由他负责。”
“原来如此。”景笑天嘴上应承这,心里却暗想:一个是冷面侍卫,一个是病娇郡主,正值青春年少,难道就没有点什么吗?这好奇心一起,心里便像长了草。
“咦,王爷过来了,”青禾突然低声说:“我们过去吧。”
顾不得想太多,景笑天已经被青禾拉到了祁王跟前。
“见过王爷。”青禾双手往身侧一搭,欠身给祁王行了个礼。
祁王怔怔地看着景笑天,竟说不出话来,任由雾气湿了眼眶。青禾见状轻轻咳嗽了一下,祁王初醒一般,连道三声:“好,好,好!”见祁王如此情形,景笑天心中也有几分难过。
“景姑娘,你且安心住下,不管发生何事,我都会护你周全。”祁王有些哽咽。
“多谢王爷。王爷放心,我景笑天既已应下这三月之期,自会信守约定。”
“谢景姑娘成全。那我便称呼姑娘‘安宁’,可否?”
“王爷随意。”景笑天想着这也理所应当,总不能让王爷在老夫人面前还叫她“景姑娘”,便一口应允下来。
“好。”祁王难掩激动,背过身去,“我先回房了。青禾,你带郡主在府上转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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