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第二日的晚上。
逢宁用完晚膳,便又坐回了刑房,也不知道萧泽喜从哪里搬来了一张椅子,她坐着,目光落在面前的女人身上。
萧泽喜上前,将李奉仪的下巴接上,让她可以说话。
“李奉仪,你想说什么,现在都可以跟我说说说了。”
女人的眼中浮起了亮光,“我说,我什么都说!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只要你把我放了。”
她面容枯槁,形容癫狂。
逢宁勾起唇,嘴角的弧度看上去肆意又张狂,“你说说看,我满意了,说不定可以放了你。”
现在,主动权全部在逢宁的手上。
女人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放了你三个字上面,她只能听到那三个字,就感觉像看到了希望一样。
“我说,我说!”
“你是谁派来的?”
“我们主上,叫张岚。”
“皇宫里除了你,还有谁是你们的人?”
“还有皇后……”
听着她一个一个一个报出来的名字,逢宁的黑眸中仿佛酝酿了急速的风暴。
皇后,姜济瀛的原配妻子,姓张,名蓁。
姜济瀛也是农家子出身,原配是他当时成了秀才之后娶的,是当时镇上的一个做小生意家的的女儿,身家清白,人也温和,
成婚后,他们就相敬如宾,日子过得也还算融洽。
两年后,他成了状元,留在了帝京做官,当时前朝的倒数第二代皇帝还没有死,他又有才华,所以被当时的皇帝很是喜欢,
短短几年,他就坐到了丞相的位置上。
但是成婚七八年了,姜济瀛和张蓁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
朝中想要拉拢姜济瀛的人,就纷纷看着,把自己府里的女儿送给他,做小妾。
而张蓁自知不能生育,虽然不喜有其他的女人进府来跟她一起分享丈夫,但她最后还是忍着嫉妒答应了下来,
眼看着容氏一点一点在府里站稳脚跟,一点一点,夺走原本属于她的在丈夫眼中的存在。
张蓁的只觉得越发的无力,
她跟容氏斗,可她就是没办法赢。
容氏年轻,又比她貌美,身材好,嘴巴甜,会服软,是个典型的小白莲。
就这样,在容氏进府后的半年,她就彻底没了姜济瀛的宠爱,尽管姜济瀛对荣实业不是特别宠的那种。
姜济瀛不是重女色的人,从他去后院的时间就能看出来了。
但是容氏进府后的半年后,姜济瀛的有一个小妾被接进了府里来。
这个人,就是秦家最小的庶女,秦淑娴。
秦淑娴那时候已经十八岁了,在普通人家,也算是个老姑娘了。
从秦淑娴进府之后,张蓁算是体会到了真正失宠的感觉。
秦淑娴很受宠,比容氏得宠了无数倍,
不过,她也是进府后两年,才怀了孕的。
但是,张蓁就是那时候,脑子一热,对还在孕中的秦淑娴动了手,
姜云翊出生后,一直身体不好,也是因为那次被张蓁得了手,
姜济瀛大发雷霆,直接警告张蓁,若是她在做伤害孩子的事情,就直接将她休了。
张蓁被警告了,心灰意冷,这才忍了二十年。
可这二十年,她的心早就变了质。
六年前,姜济瀛带头推翻了前朝的暴政,自立为皇,她成了皇后,主管后宫,她得了权利,扬眉吐气了一阵子,
姜云翊被立为太子,秦淑娴又知道收敛低调,倒是让张蓁少找了很多麻烦,
毕竟,就算姜云翊是秦淑娴的亲儿子,他也要叫她一声母后,她是嫡母!
从此,皇后便开始了深居简出的日子,在这后宫中几乎是透明人。
从李奉仪的嘴中,逢宁听到的消息,
张蓁却不个安分的人,在外界的眼中她深居简出,而背地里,她和前朝的余孽保持着频繁的联系,更甚至,前朝的人,已经混入了皇宫中,在宫里有很多眼线。
这些都是张蓁的手笔。
张蓁姓张,
而前朝最后一个皇帝,当年姜济瀛推翻暴政的时候,他不过才八岁,现如今也不过才十四岁。
而他的母亲,也就是当时把持朝政的张太后,
和张蓁有着亲戚关系,
是张氏一族在帝京的嫡支的女子,而张蓁所在的张家,只不过是多年前,因为失误而被整支逐出一个细小的分支罢了。
也不知道张太后即张荷是如何在张蓁耳边给她洗脑的,让张蓁配合她刺杀和毒害太子。
张荷的目的很简单,复辟,重新扶自己的儿子上位。
而她给张蓁的许诺是太后的位置。
可惜,这明明就是一场阴谋,很明显的利用,张蓁自己被屏蔽的眼眸,傻傻的看不清。
李奉仪招得干干净净,
名单也都记了下来,逢宁让萧泽喜拿笔纸都记下来。
这些都是证据,一会都要拿给姜济瀛看。
眼看着逢宁站起身就要走,李奉仪忽的变了脸色,
“你答应了我的,我说了就放了我的。”
逢宁即将转身的脚步一顿,歪头看了她一眼,如同看傻子一般,
“我说的是我考虑考虑,是你自己想太多。”
她嘴角的弧度上扬,那瞬间,李奉仪只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恶魔一般。
“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我该说的都说过了!啊!你卑鄙!”
女子在行房里面不停地骂着,逢宁依旧往外走,脚步不停。
萧祈给了萧泽喜一个眼神,
萧泽喜立刻上前,掐住她的脸,再一次将她的下巴卸了下来。
咒骂声瞬间消失,剩下的,只有呜呜声。
萧泽喜嫌弃地把手放在衣服上擦了擦,对着她翻了个白眼,往外走去。
这人什么都说了,没什么多大的用处了,留在这地牢里,就等着她发挥她的最后一个作用了。
从地牢出去,
逢宁直接去了东宫,不出意外的话,姜济瀛此刻也是在东宫的。
她也就没往御书房去,因为知道会扑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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