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蔚蓝的海上,私人的邮轮正在缓缓行驶,在甲板上有着违和的小片人造草皮,草皮上支着太阳伞,当然还有沙滩椅、椰子冷饮和太阳镜。
艾伦躺在沙滩椅上,透过阳光看着颗五彩斑斓的玻璃球,这是他刚到手的战利品。
这种本来是童年常见的道具出现在大海深处本来就是不寻常的一件事,看见珠子上微雕的mide in a就更让他发笑了。
阳光透过玻璃珠,映的艾伦紫色瞳孔更亮了些。他有些不明白,加勒比海盗身上为什么会带着这种东西,难道他们不应该多揣两颗AK47的子弹吗?
又或者,海盗也有童年,也会回味童趣?
是了,即使是海盗,他也是个孩子。想明白这个问题,艾伦心惊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已经变得这么冷血了,已经开始不把海盗当人看了。这是自己踏入武器商人这条路必然的前路吗?
“少爷是对这个玻璃珠感兴趣吗?”背后有着蔚蓝色眼眸的姣美女孩问道,她身上穿着长裙的女仆装,“这很容易拿到,靠岸后我们可以采购一批。”
“……不是这个问题。”艾伦在椅子上转了一个圈,回头与女仆对视,认真的说道:“其实我的梦想是当一名老师,而不是做什么武器商人,飘扬过海的来掺和什么科索沃战争。”
女仆挺立在原处,歪了歪头,“当老师是很好的志愿。”她补充道,“但是老爷可能会不高兴。”
“……这的确是个问题。你知道吗,我一开始的时候其实是非常高兴的。”
女仆没有问“高兴什么”这种问题,她太呆了,之前曾经回过话,但都反而让气氛更加紧张,所以最近她学会了“在没听懂的时候不去回复”这个技能。
艾伦没了兴致,抡圆了将玻璃珠扔出船舷,玻璃珠砸出一个小水花就沉底了。“收拾一下吧。”
女仆在他身后默默动作着,视线顺着遮阳伞延展,在人造草皮之外,是一处修罗战场,寥寥几个弹孔,地上歪倒着数具穿着背心挎着AK的尸体,包括一个孩子。他们都是被一枪爆头的——并非所谓额头一个洞,而是大口径的子弹直接掀翻头盖骨,人跟铁丝骨架包裹着破布一样扭曲起来,血腥味混杂着黄白物流淌着,缓缓渗透进草皮里,将边缘染成血红色。
女仆一直忠心的站在背后,是为了支起围布,让依然喷溅的动脉鲜血不会喷艾伦一身。眼看心脏内压已经不至于喷出鲜血了,她也就按照少爷的吩咐开始“收拾”一下。拖着那一具具背心短裤黑人叔,一具具扔下海里,移动时肢体“啪嗒啪嗒”的粘腻声音听的人腻味又恶心。
“噗通”接着“噗通”,船的上空,海鸟欢快的叫着,群而扑下去。
艾伦皱着眉又翻了个身,他今天心情不好,这次来自南美的新的合作伙伴似乎不懂规矩,用烟草而非美元结算,还想黑吃黑,被自己手下反杀,没赚到钱不说,路上还遇到了索马里海盗。
这时还没有各国联合护送,海盗嚣张的很。
明明今天还算是个特殊的日子。
背后女仆已经开始用沾了洗洁精的拖把处理血迹了。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从胸前口袋里取出纸条看了一眼,然后问道:“少爷,后厨做蛋糕的时候使用了花生酱,厨师让我向您确认,您没有对花生的过敏症状是吗……抱歉,因为我才来了三个月,所以——”
“没有。”
“啊,好的。”她放下拖把,双手置于胸前执仆人礼,“祝您12岁生日快乐。”
……
……
艾伦.布莱克,穿越来到这个世上12年了,暂时还没有亲手杀过人。
如果以某点的都市爽文的标准来说,艾伦可真是太幸运了,穿越来的是妥妥的主角模板。
出身权贵家族,家中财富无数,却在福布斯排行榜上根本找不到。背景关系通天倒是算不上,但政商不分家,因为家族经营者能源生意,在欧美以及中东国家,尤其是美国与英国还是有些政治关系的。家父号称运输业的无冕之王,家族在能化、塑料、肥料、种子农产品、化妆品、胶卷镜片乃至炸药等领域都有自己的产业。这些产业都是石油加工链条中的一环。而这个前世从来没听过的布莱克家族,核心企业从来不上市,也不会往瑞士银行存钱,因为家族有自己的银行,主管各个内部企业间的资金流动,防止审查和合法避税。
内力、古武、异能和龙组——这个暂时还没发现。
但正当毛还没长齐的他幻想着自己以后留恋花丛的美妙生活的时候,就被无良的魔鬼父亲内定了去开拓军火业务的任务,从此开始了苦逼的一生。
军火生意是很潇洒,但从头起步就要过的比二道贩子还要狼狈。他这两年总是颠沛流离的,一半时间在船上,另一半时间不是在谈生意就是在谈生意的路上。
又因为军火需求的市场当然都是热门或者三不管地带,所以他需要辗转中东、非洲、埃及、金三角、利比里亚、坦桑尼亚多地,尤其是非洲和南美呆的最多。跟政府军做生意,跟反政府武装钻雨林,亲眼看着那些独裁者在自己面前耍威风,用一些女人或者少年兵的性命就为了换取武器成交价格低一些。
整的自己几乎跟文明世界绝缘。有时他摇摇望着远处的城市景象,然后转身跟着游击队躲避飞机的空袭。这一世他没有上过学,各科知识全是跟着手下佣兵队长在船上学的——那些退伍的前特种兵们各个都是学霸的,就是学出来的英语也说不清是什么口音——理所当然的,他也没有朋友。
他甚至没有所谓的家,理论上他的籍贯在英国的伦敦,但他在那里并没有一个房子,也从来没去过。这一点让前世身在华夏的他尤其不适应,也不喜欢。因为总有一种天下之大无处可去的错觉。至于抽空回家更是没有那个想法,仿佛患有被害妄想症一样,老头子天天住在一艘豪华游轮上,就在公海打转,遥控指挥。老头子称呼那东西为“家”,但在艾伦看来那就是船。
女人当然也是没有的,出海带着女人多不方便。这个新来的女仆,是跟随着三个月前补给的直升机到来的,的确是有两把刷子,但说不定是自己那个无量老爸看自家孩子也快发育了,找个人来给他开开荤呢?
艾伦脑子里胡乱转着这些想法,晒着太阳,然后看见了天边的一个小点。海鸟吗?看起来飞的并不快,取来望远镜一看,是一只好看的猫头鹰。褐色的主色调,脑袋周围围着一圈好看的白色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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