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学无止境“,这话说得让子壮自己都感到有些恶心,免不了有些口齿不清,结结巴巴。
噘儿将信将疑地盯着子壮。
子壮连忙摆出一副正气浩然的模样,挺胸颠肚,脸上波澜不惊,看起来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
“噘儿,你怎么能这么看待子壮哥哥呢?我是你想得那种人么?”
噘儿打量了他半天,仍然半信半疑,嗫嚅着说,“子壮哥哥,我自然不会相信你是那种人。可是,我怎么看着你有点像呢?”
这话说得,差点把子壮呛了个半死。
“看着有点像”,这可不行,可不能让自己的形象在噘儿心目中打半点折扣。
子壮绞尽脑汁,“噘儿,你真的误会了。你刚才也说了,是药三分毒,杀人救人皆在一线之间。老祖生前也告诉过我,我做为她的巫孙,就是以后不能做巫医,但一点都不懂也不好。我今天多问了几句,这不是……不是显得我好学么……”
噘儿的眉头终于舒展开,若有所思地说道,“这话的确也不错,祖母生前也和我提过,可你一直都不怎么热心……”
子壮急忙说,“以前没有这个想法,并不代表现在没有。我现在恰恰有了这个念头,先从最难最刁钻最古怪的学起。高屋建瓴,从高而低,事半功倍……”
噘儿的脸色终于恢复如常,子壮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觉得后背已经隐隐有些发粘。
这难受劲,还不如让小桑林巫打一顿呢。
噘儿还没完,小大人般地循循教导,“子壮哥,你不要怪我多事。你现在既然有了这个想法,噘儿自然会尽力教你。不过,凡事都要循序渐进,不可贪多求快,欲速则不达。这无色无味的毒药一事,你还是先不要想了,好不好?”
子壮赶紧点头称是,好不容易混过这一关,怎么敢说个“不”字。
“要学巫医,先记巫誓。”噘儿忽然脸色变得十分严肃,“巫誓有云,‘凡授我业者,敬之如父母;凡受我业者,视彼为儿女。凡病患者,无贵无贱,无男无女,皆为其谋福。无苟且,无私欲……’”
“巫誓?”
“巫誓,就是巫医的誓约。据说是当年的大天巫规定的,就刻在天巫社里。”
“天巫社?”
“是啊,天巫社。据说是三百年前,徐王在徐国都城设立的巫社。江淮的一带的巫医,皆以曾在天巫社里学习过为荣。邑城的卜正大人,年轻时候曾经在那里学习过三个月,觉得受益匪浅,所在特地把自己的心得记录在书简上,所以我才知道一些……”
好吧,又是那个卜正大人!
一听噘儿提到这个人,子壮的脑袋又大了,气不打一处来。
卜正那个大骗子,老桑林巫临终前和他提过这个人。
虽然素未谋面,子壮对此人的高矮胖瘦都一无所知,但他对这老家伙一直就没有什么好印象。
装神弄鬼,这老家伙还说什么“天巫地巫”,谬不可言!
据说他当年还煞有其事地给老桑林巫占了一卦,说老桑林巫和天巫有缘。
有个屁缘?
要不是他当初胡说八道,老桑林巫又对他的话深信不疑,自己和噘儿的婚事,也许早就定下来了。
没有老卜正的那番胡言乱语,只要自己死缠烂打,卖乖求宠,老桑林巫也许早就答应把噘儿嫁给自己了。
自己还至于在这里费尽心机,寝食难安么?
子壮想起这老家伙就满肚子怨气,忍不住朝地上啐了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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