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觉得好像打错了主意,连连摆拜手,打断噘儿的话。
“噘儿,够了够了,差不多就行了。我就是随便问问,你没必要和我说得这么详细……”
“可不能‘随便问问’,更不能‘差不多’!”
这小丫头竟然来了劲,小脸忽然绷得紧紧的,异常严肃,“我祖母早就说过,这巫医之术,救人杀人皆在一线之间,由不得半点马虎。你若真地对草药这些感兴趣,有些事情,我可要好好给你解释一下……”
好吧,你赢了,我闭嘴还不行吗?
还把老祖搬出来了。
子壮只觉得额头都汗津津的,刚才的私心杂念无意间早已经一扫而空,识趣地闭上嘴。
惹不起还躲不起?
好像不行!
小丫头竟然主动凑了过来,把竹篮子里刚采的的草药,一样样都拿出来,滔滔不绝的讲了半天。
子壮苦着脸,咧着嘴,听得头晕目眩,真是欲哭无泪,只好硬着头皮硬挺着。
小丫头足足讲了小半个时辰,口干舌燥了才闭上了嘴,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让子壮心里直发毛。
小丫头,我刚才只不过随便一说而已,你不会没完没了吧……
果不其然,噘儿忽然四处张望,不知道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子壮惴惴不安地望着她,不一会就见她眼睛一亮,忽然拉起子壮的手,朝附近一片半人高的野草走去。
子壮一脸疑惑,小声问,“噘儿,干什么?”
小丫头神秘一笑,“你过来就知道了。”
子壮瞟了一眼那半人高的野草,心中不免怦怦直跳,心底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不停地挣扎着:噘儿,你别这样,我现在还没有准备好——子壮,你这个禽兽啊,她还是个孩子……
小丫头忽然欢呼一声,拉着子壮的手蹲下,指着几株开着紫色小花的植物,开心地说道,“我刚才果然没有看错,这里果然有几株乌头,就是我刚才所说的大毒之物……”
子壮的心立刻凉了半截,觉得刚才的麻烦好像还没有结束。
小丫头一脸兴奋,“这乌头主要是以根入药,能散寒止痛。但如果使用不当,会让人全身发麻,恶心呕吐,神志不清,甚至呼吸衰竭而亡——子壮哥,你怎么了?”
子壮抚着额头,一脸苦笑,“没什么,我就是忽然有点头晕。”
小丫头一脸担忧地摸了摸子壮的额头,又像模像样地搭了搭他的脉搏,认真地说道,“我刚才就看你有些不对头,你还不承认!脉象上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估计是有些累了。子壮哥,你先坐下来歇息一下,等你休息过来,我再慢慢讲给你听——难得你有事情问我,你知道的事情一向总比我多……”
小丫头稍稍有点难为情,也有点小小的激动,连脸蛋都红扑扑的了,鼻尖上还挂着细细的汗珠。
她和子壮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多多少少有点小小的自卑。
子壮哥哥看起来无所不知,什么都懂,自己什么都不会……
今日终于有机会扬眉吐气了。
原来子壮哥哥也有不懂的东西,恰恰自己懂,可要好好显摆显摆,也让子壮哥哥以后高看自己一眼……
子壮却快要哭出来了。
啥,还要慢慢将给我听,还不如一刀杀了我呢。
博学多识还是我的错了,竟然要受你如此的折磨?
罢了罢了,只好……
他心一横,决定单刀直入,不再拐弯抹角。
“噘儿,其实我对乌头也没有什么兴趣,寻常草药而已。我就是想知道,有没有那种比较特殊的毒药。那个……无色无味那种,让人察觉不了。这个……一般人都察觉不了,甚至包括你,或者是你母亲……”
子壮小心地瞧着噘儿的脸色,尽可能斟酌着用词,免得被噘儿察觉到端倪,怀疑到自己的不良用心。
毕竟此事非同小可,小桑林巫可也是巫医。
虽然医术跟老桑林巫差了不少,但也不是他能够随便糊弄的。
见噘儿仍然有些疑惑,子壮忍不住又补充了几句。
“我要找的这种毒药啊,能够让对方不知不觉地就中了毒,但又不至于伤害身体。药效一定要好,又不会让对方察觉。对方中毒后,就像一个傀儡一样,任凭别人摆布。让她说什么话,她就说什么话,还不能让外人发现异常。醒来后即使她想反悔,嘿嘿嘿,众目睽睽之下,红口白牙,她自然也反悔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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