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噘儿自言自语地兴奋了半天,忽然一脸惊讶地望着子壮,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
子壮正抱着双臂,靠着一颗桑树,眯着眼打瞌睡。
忽然被噘儿戳醒,他一个机灵,连忙揉了揉眼睛,拍着手大声说道,“好,噘儿刚才讲得太好了,简直是精辟入理,入木三分,对于这巫医之术……”
小小的噘儿虎着脸,掐着腰,一声不吭地盯着子壮。
子壮见她脸色不对,嘿嘿干笑着摸了摸脑袋,“我刚才说错了什么吗?”
噘儿给了子壮壮一个大白眼,故作生气的样子,“哼,你刚才分明在打瞌睡,口水都流到下巴上了,还竟然敢花言巧语地诳骗我。就知道你总是敷衍我,压根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唉,子壮心里暗暗叫苦。
她怎么敢敷衍噘儿,一直把她当成未来的媳妇,恨不得整天捧在手心里。
只是他对这巫医之术实在是不感兴趣,刚才听噘儿絮絮叨叨,让他头昏脑胀,苦不堪言,都差点睡了过去。
现在被噘儿识破了,他连忙摸了一把嘴角,有点不好意思,涎着脸,“刚才流口水了么,我怎么没觉得?”
他低头看了看,手掌上干巴巴的,哪里有口水?
见子壮信以为真,噘儿咯咯地笑了起来,把竹简塞到怀里,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细长条东西,没好气递给子壮,“给!这才是你感兴趣的东西!”
噘儿的手里是一个浅绿色的干荷叶包,子壮使劲吸了吸鼻子,隐隐嗅得到里面透着香气。
子壮讪讪地把干荷叶包拿过来,嘴里小声抱怨着,“以后别再从家里拿东西给我了,让巫亲知道了会骂你的。”
“巫亲”是子壮对小桑林巫的称呼,类似于后世的“干娘”。
话虽这么说,但子壮小心翼翼地打开荷叶包,里面果然是一段煮好的鸡脖子,油乎乎地,泛着红光,让人垂涎欲滴。
子壮舔了舔嘴唇,把鸡脖子包好后又放到怀里,一本正经地叮嘱噘儿,“我一会儿再吃以后不要随便给我拿东西了。“
看噘儿一脸困惑,犹犹豫豫地正要点头答应,子壮害怕她误会了自己,赶紧补充了一句。
“最起码,别让巫亲看到,趁她不在家的时候再拿。多拿几次,每次不要拿多,免得被她发现了。”
噘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一脸担忧的玩着子壮,“我祖母说了,男孩子要多沾点荤腥,才能长高长壮子壮哥哥,你最近还犯那渴睡的毛病不?”
子壮尴尬地摇摇头,把头侧向一边,避开噘儿关切的目光,心里头隐隐有些不好意思。
他这个“渴睡“的毛病,去年的确是犯了一次,睡了足足有三四个时辰,别人怎么叫都叫不醒。
可是,可是……
上个月这一次,却是他假装的,只是想偷偷多睡会懒觉而已。
没成想被小桑林巫识破了,还结结实实地打了他一顿,被村里人鄙视了好多天。
唉,自从给老桑林巫做了巫孙,好东西没少吃,但荆条也挨了不少。
老桑林巫不可能天天跟在他身边,总有落单被小桑林巫逮住的时候。
天大地大,找谁说理去?
我毕竟还是个孩子,有什么不能原谅的?
哪个孩子不贪睡,何况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这小丫头故意问起此事,是真心关心我呢,还是拐弯抹角地嘲笑我?
噘儿不知道子壮此时内心的想法,还以为他为自己的病情担忧,小大人般地叹了口气,过来拉住他的手,安慰他说,“你放心吧,子壮哥哥,我祖母说了,那渴睡症也不是大毛病,长大了自然就好了。再说了,等我成了大巫医,多难的病都能治好,何况这点渴睡的小毛病呢。“
看她一副认真关切的样子,天真无邪的眼神,子壮心里感动之余,不由得更加尴尬起来。
唉,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还是自己的媳妇最疼自己,是自己多心了。
不过再看看两个人年幼的身体,子壮纵然有些伟大的想法,但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心里凉了半截,知道自己还有好几年的日子煎熬,起码要到两个人十六七岁的时候。
子壮抬头看了看天色,忽然想起来什么,赶紧握着招呼噘儿一声,自己拔脚就向桑林外走去。
“噘儿,出来太久了,我们回去吧。”
噘儿有些不情愿地跟着子壮,小声嘟囔着,“今天不多玩会?回家后我母亲又要唠叨半天……”
“今天不行了,我祖父在等我呢。他要我陪着他老人家,去官道边的草亭里去行善……”
子壮哭丧着脸,有些无奈地说。
他何尝不想和心爱的噘儿多呆一会,只是……
可一想到接下来的任务,还有祖父严肃的脸孔,子壮也只好无奈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唉,我还是个孩子,行善积德这么严肃的事情,祖父您别麻烦我了……
他心里忍不住哀叹一声,觉得受了莫大的委屈。
祖父啊,我都不好意思说叨你。
再这么下去,你这个孙媳妇可就保不住了。
噘儿听说子壮要和祖父出去行善,跟紧几步,惊喜地抱住子壮的胳膊,两眼都亮晶晶地,一脸的兴奋。
“子壮哥哥,这岂不是说,一会儿你又要去骗学问,偷拳脚了么……”
次奥!
子壮终于忍不住暗骂一声,满脑门子都是黑线,一脸无语地看着噘儿。
天帝在上,天地良心!
我们祖孙两人那可是光明正大的去官道边做善事啊,在村里可谓是人尽皆知。
怎么到了你小丫头片子的嘴里,就被说得这么不堪呢?
你小脑瓜子里整天在琢磨些什么呢?
退一万步来讲,骗学问,偷拳脚,能叫骗,能叫偷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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