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共

两人跟着小老头进了屋，随即就见到了他口中的老婆子。

一个佝偻着腰，头髮花白的乾瘦老太太坐在蒲团上，面前放着一盆水，鼻涕娃站在旁边，老太太正拿着一条毛巾往那张髒兮兮的小脸上招呼。

见到李沐和明诚两个陌生人，老太太站起身来，用毛巾擦了擦手，然后随手将其扔进水盆里。

“老头子，这两个是……”

小老头简单的解释几句，听完后老太太咧嘴一笑，露出缺了半口牙齿。

“小道长，小师傅，家里的饭菜都是现成的，正好也没有啥油水，不用忌口，你们俩可别嫌恶。”

说着，老太太就要进厨房给两人热上一些饭菜。

明诚连忙道“老大娘不用忙了，我跟小师傅已经吃过晚饭了。”

“真的？”

老太太站住脚，偏头看向李沐。

李沐向老太太做了一个佛礼，微笑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老施主，我们已经吃过了。”

“那行，你们先在堂里待一会儿，我上去给你们收拾房间。”

说完，也不等两人拒绝，老太太就迈开小碎步上了楼。

老太太走后，明诚便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小老头唠起了家常，李沐则是漫无目的的在屋里打量了起来。

忽然，瞥见堂中桌上供奉的一尊雕像时，李沐的瞳孔为之一缩，然后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是在默念经文。

一缕由声音凝成的丝线悄然没入耳中，明诚微不可查的将头一点，随即便在堂中大致的看了几眼，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了那尊由老木雕成的神像上，轻轻的咦了一声。

然后，明诚指了指雕像，颇为好奇的问道“老爷子，这桌上供奉的是那位尊神啊？我怎么不认识呢，您能跟我们说一下么？”

“这个呀……”

小老头看了看雕像，目光逐渐的幽深起来“这是我们村子的保家神，每年能够风调雨顺，五穀丰登，靠的全是祂，可惜……唉”

“怎么了，老爷子？”

明诚是一个称职的捧哏。

李沐看上去像佛一样坐在那里，可实际上注意力已经集中了起来。

“保家神掌管着方圆百里的风霜雨雪，四季变化，正是因为有祂在，我们这些小民才得以生存……”

小老头说的这些跟李沐知道的差不多，这倒是让李沐有几分失望，随后，就听小老头话音一转。

“可谁成想，忽然有一天，祷告的时候保家神就不再回应了，刚开始也没人注意这件事，后来，霜冻，冰雹，大水，啥灾害都出来了，日子就变得越来越不好过了。”

明诚抿了抿嘴，问道“老爷子，那……现在保家神有回应了么？”

小老头长吁短歎，一脸的愁苦，诉苦道“嘛能啊？从前，我们村子要比现在大上十几倍，没了保家神，就一点一点的衰落成现在这个样子。”

说完，小老头沉默下来，堂中一片寂静，气氛有些沉重。

鼻涕娃躲在小老头身后，露出半个脑袋打量着两人，小脸上露出与其年龄不相符的複杂表情。

见两人注意到他之后，鼻涕娃赶紧做了一个“不要声张”的手势，略微的犹豫了一下，然后嘴唇缓缓动作，却没有半点声音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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