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愿意学就学,不愿意学,我做先生的,能劝就劝,劝了还不愿意学的,我总不能不顾其他学生,全程盯着他要他学吧?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盯着他,吊着他,打着让他学,万一他将来发达做官了,回过头来报复我,我还怕呢。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牛不喝水强按头,那是逼畜牲才用的,对人总不能用对付畜牲的法子吧。”
说着,颜畅看向何定国,“何定国,当着你爹的面,你说你愿不愿意继续学?只要你愿意,书院随时欢迎;只要你说不愿意,拼着得罪你爹,我也不收你。”
听了这话,何定国瞬间来了精神,想都不想,“不想!”声音之大,几乎是吼出来的。
颜畅看向何大官人,“何大官人,你也听到了,令公子不愿意读书,我这也没办法啊。”
又对沈万亿道,“沈老板,你也看到了,一个道理,令公子不写文章,我总不能逼迫他写文章吧?”
沈万亿已是听得吐血,“颜先生,以前见你说话总是文绉绉的,现在说话怎么这么糙呢?”
说话文绉绉?颜畅倒是想啊,还能装逼呢,可作为一个现代过来人,说文言,自己能痛快么?装逼就是为了痛快,痛快不了,那还装什么逼?
也就在这时候,秦院长却是带了个学生过来。
这学生颜畅也有点印象,莫约是这次实验班第一人。
虽然说崇正书院是有钱就能进,但也不是百分百富二代;自己个岳丈看上去胆小怕事,可毕竟是读书人,多少还有些读书人奉献担当的意识,也收了两个没钱、但是肯读书的学生,这个叫袁炜的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一进门,秦院长就意识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这么多人围在这里,不用想,那肯定是有事啊,总不会平白无故跑到书院来喝茶吧?两脚刚一到门口,身子就想往回走。
颜畅本就不想应付这些家长,好不容易有人来了,还想跑?眼见秦院长想开溜,颜畅立刻站了起来,一边朝门口走,一边喊,“秦院长,你来了。”
听到颜畅叫住自己,秦焦裕两脚一顿,只得回过头来,“你有事先忙,我不急。”
“没什么要紧事,学生家长有事情,已经解决了。”
“解决个屁啊。”沈万亿也顾不得礼敬先生的习俗了,下意识的就是一句粗口。
颜畅闻言面色不由一顿。
沈万亿也意识到自己失态,立刻道,“秦院长,你先说事,你说完了,我们再和颜先生继续。”
何大官人也附和道,“我们的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完的。”说着搬了把椅子直接坐了,“我今天就坐这了,就和颜先生耗着,好好打打擂台。”
管他急不急,自己能脱身最急。可学生家长如此考虑学校,秦院长也不能拒绝,“也没什么事,就是有学生对你有些想法,想和你谈谈。”
有想法?你是院长,你不做思想工作,拉我这里算怎么回事?虽如此想,颜畅也只得问道,“到底什么事?有什么想法?”
“袁炜,你自己说吧。。”
袁炜虽是一介学生,见这么多人,也没什么胆怯,先是行了个礼,继而道,“这几日,先生只教我们破题破题,其他什么都没教,学生以为,这不是书院该有的做法。”
“哦?那你以为,书院该教什么?”
“当然是圣人的道理。”
颜畅一听就明白了,这应该是遇到传闻中的书呆子了。哎,崇正书院学生大半都是富二代,都说近墨者黑,竟然还有这种书呆子,真是不可思议。
眼皮一抬,漫不经心道。“那你说说看,为什么要学圣人的道理?”
见颜畅如此模样,袁炜脖子一梗,“当然是以后为了做官,做个好官、清官!”
听了这话,颜畅几乎想笑,可这么笑出来,对学生影响实在不好,对自己以往塑造的良师形象也不好,“说的很好,但你想做官,就得参加科考。”
“科考考的也是圣人道理。”
“但你首先需要考中,只有考中,才能做官。”
“但像先生这样,只是一味的破题,就算考中了,又有什么用!”
“可你一味的去学圣人道理,结果考不中,那有什么用?”
袁炜一急,“考不中,最多是少了一个官;可如先生这般,如书院这般,就算考中了,就算以后做了官,不懂圣人道理,也不会是个好官、不会是个清官!”
乡试一百三十五个名额在那呢,你不上去,自然有人上去,你考不中,别人还考不中?真当你是蜀国诸葛亮,少了你就不行?
袁炜一看就知道属于那种读书读傻了的存在,可颜畅就是喜欢这样的学生。相对于何定国那种难管、动不动还闹事的学生,袁炜这种学生可是和天使一样可爱。
如此,颜畅也来了兴致,“哦,那你说说,为什么要做个清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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