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自己准备,颜畅想个十天十夜也想不出来,就算勉强写了一份攻略,恐怕也是丢三落四,缺这个缺那个。但今天这攻略是哪来的?明清两代多少人总结出来的!颜畅只是查阅了一些文献,做了个总结,也就弄出这些了。这是这事能和胡永利说吗?说出来也没人信呐。
“的确准备了很久,但晚生自身八股水平还不是太高,所以难免有不到位的地方。”
“嗯。”胡永利点头,“很是全面,不过……虽说破题总体是破意、破句与破字三种类型,但目前以破字和破句为主,这破意嘛,虽是有,却是不多。”
颜畅也在文献中看到过,据文献所载,八股流行破意还是在万历年间才开始的,此前多为破字和破句,如今又从胡永利这里听到相似的话,可见文献所载不假,而且这个胡永利也的确有几把刷子。
“破题已经说完,等学生们将破题方法理解透彻,就开始让他们破题吧。由三位先生出题,学生们破题,我们不要学生做一篇完整的八股,只要他们写破题的那几句,并且针对一个题目,要用不同的方法去破题。一个题目,我要他们至少写出五种答案!”
之前颜畅给的作息时间表中,除了三餐早读,其他时间似乎都是做题。
三个老头以前服从颜畅,只是因为颜畅搞定了御史大人,也有随时能开了自己的淫威。如今听了这破题讲解,虽然面上不愿意承认,但心底的抵触已经不是那么强烈,“破题是八股重中之重,也是难中之难。破出一种已是不易,要从不同角度破出五种,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
颜畅摇头,“破题的确是重中之重,甚至很多阅卷帘官只看破题的那几句,因为从破题句就能看出此人的学问功底。但正因为如此,所以才要训练破题。”
“此话怎讲?”
“有人觉得阅卷帘官只看破题句评判文章优劣是不负责任,我倒不那么觉得,甚至我觉得对我们崇正书院还是好事。”
秦院长和三个老头越听越不对劲,“怎么说?”
“我们书院学生的底子太差了,一百天,想把一个人的学问提上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们只能训练八股。阅卷帘官通常又只看破题句……会不会有这种情况:某人破题句写的精妙绝伦,但后面几股却是稀松平常;因为阅卷帘官只看破题句,见破题句精妙,便没看后面,甚至还直接将此人列入桂榜之上?”
秦院长和其他三个老头都是默了默,“这不太可能吧?”
“那么,一个人会不会把一道菜做的很好吃,但做其他菜却稀松平常?”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秦院长一笑,“便说香茗,她炸出的油条可是好吃的紧,但别的菜嘛,哈哈……”
说到这里,秦院长和其他三个老头都是一笑。整个书院的人谁没吃过香茗炸的油条?只要不忌口,吃了都说好吃。
香茗便是秦雀儿的丫鬟,也不知这小妮子从哪里学来的炸油条的本事,那油条怎么吃都不腻,可她做其他菜一直是有心无力,别说稀松平常,那些鸡鸭鱼肉落她手里不是焦了就是烂了,根本没法吃,这已经成了书院内部的一则笑话。
笑着,四人都是一顿,也明白了颜畅的意思。
“那就对了,一百天,我们不能让一个人变成优秀的厨子,但是我们可以让他把某道菜做的非常好吃。厨艺大赛,比赛的评委面对上万名厨子做出来的菜,只能吃一小口,那小口好吃,整道菜都好吃;那一小口难吃,整道菜都不好吃。同样的道理,在阅卷帘官看来,破题如此精妙,后面几股能有什么大问题?想来就算不是上佳,至少也在中上水准。谁能想到前面精妙,后面竟是狗屁不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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