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畅的腿没断没折,偏偏瘸子似的架了个拐杖,由老丈人搀着,往学堂的方向赶去。
学生闹事的原因并不复杂,很快就搞清楚了,主要有三点:
一是有学生对于新出炉的作息时间不满;二是有人对这一百天封闭式训练不满。
其实这两点早在颜畅的意料之中,听到这些不满,颜畅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当初虽然说不愿意接受这些条件的人可以离开,但颜畅是请了学生家长的!学生想离开,家长可不会同意。这些学生基本都是富二代,离开爹妈能干啥?加上一些家长甚至派了伙计守在书院的各个进出口,这些人也就被迫留下了。
前两条可以理解,可第三点却是让颜畅有些意外——有人对秦院长贴出来的实验班学生名单有质疑!
当然,这第三类人只是极少数。闹事学生两百多,一百八十多人是因为前两条原因闹事,只有不到三十个学生是对实验班学生名单有质疑而闹事。
一个名单有什么值得闹事的?深究一步,答案只有一个——这二十多学生想进实验班,却进不去!
按照颜畅最开始的想法,这些学生恐怕躲都躲不过来,毕竟自己对书院的这些学生实在是太了解了。
谁曾想,居然有人争着想进实验班!
饶是如此,待颜畅看到那二十多个闹事的第三类学生,便什么都明白了——这些人都是年纪偏大的,基本都是三四十的人。换言之,这些人已经把做官当做自己的人生追求了,这辈子就是要中举,就是要做官。
范进中举的故事中,范进的年纪好像是五十多,有了比较,颜畅也就不奇怪这些人的执念了。
闹事的理由知道了,接下来就要一个个解决了。按照由易到难的原则,颜畅自然是先解决第三类人。
“你们质疑什么?”
“这个名单有水分!”
“对,这个叫贺茂清的,连四书五经都背不全,怎么可能做出文章来!”
“我自认我的文章不在何定国之下,为什么他能进去,我就不能!”
……
颜畅开始还认真听,可听着听着,感觉有些不对劲,啪的一声,展开扇子挡着半张脸,轻声道,“岳父大人,这怎么回事?他们点名的几个,都是你故意塞进去的?”
有些人颜畅不太清楚,可那个叫贺茂清的,颜畅可谓是如雷贯耳。缘由无他,这小子是胡永利的一个学生,上课从来睡觉,四书五经中的字恐怕都认不全。这样的人,应该连题目都不明白什么意思,指着他做八股?而且还能在书院三百人中排名前三十?到底是学院其他学生水平太差,还是地府小鬼打了瞌睡?
秦焦裕咳嗽一声,那张脸虽然还看着前方,却龇着牙回道,“没法子的事,那个贺茂清,他爹给了五百两银子,这个何定国,是何大官人特别叮嘱的……”
颜畅已经翻了白眼。
这次实验班的选拔是为了挑出良才冲刺举人桂冠的,对于崇正书院更是关乎荣辱、关乎存亡的大事……秦焦裕会不知道吗?
秦焦裕当然知道,可人在社会混,也不能全按照规矩来。
对此,颜畅也见怪不怪,毕竟是有现代社会的阅历嘛。就拿刚刚带的那一届学生来说,有两个就是校长亲自点名、半道插进自己班上的。这两个学生惊人的相似,因为他们都不是那么爱学习,成绩很差。
可有句话说的好啊,上帝是公平的,关了一扇窗户,必定开另一扇窗户;《道德经》也说祸兮福所倚。上帝让这两个学生成绩差,作为补偿,给了他们一个巨有钱的爹。
世界就是这么公平。
见颜畅发怔,秦焦裕咳嗽两声,“你也别这样,规矩……”
“知道知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颜畅抖了抖扇子,看了看那份名单,“对有办法的人来说,规矩和擦屁股的草纸没有区别。”
秦焦裕诧异的瞥了眼颜畅,嘿嘿一笑,“贤婿见识不俗,就是这个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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