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宛二话不说,将阿爹的牌位放好,拿过一旁的油灯,顺着这幽暗的黑道往里走。
才走进去,来时的门却消失不见,眼前的通道也没了,只有一片大雾茫茫。
荼宛挥挥手,环顾四周,试探着往前走了稍许,然后,她又看到了那棵树。
树上传来一声怒骂,“不是叫你离他远一些吗?你怎么非要往上凑了,这下好了,凑得快把命丢了。小丫头,你怎么这么能折腾!”
荼宛叹息,对着那棵大树道“大神仙,现个身吧,有话好好说,莫要阴阳怪气故意气我。”
那大树噎住,忽然摇晃起来,叶子飘了一地。
荼宛走远一些,避免又被收拾。退了两步,就感觉自己撞上什么东西,连忙转头,看到一个陌生的老头。
那老头十分不悦,盯着荼宛道“你这丫头,好说歹说,劝你离那家伙远一些。怎么偏偏还一而再,再而三扑上去?”
“他与你不同,你们二人本就不该相互牵扯,如今倒好,不仅有了牵扯,你还会因他遭受更大的磨难,你说说你,是不是自寻死路?”
荼宛也生气,不管不顾怼他“你说什么胡话!什么叫自寻死路,什么叫不该遇见。我遇见了那就是命中注定的,没有什么该不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非要阻止我们两个人在一起?”
老头深深看荼宛,见她倔强不低头,最后无奈道,“别管我是谁,我就问问你,当真那么喜欢那小子?”
“是又如何?”
“你要是为他丢命,你也心甘情愿吗?”老头翻个白眼,很是不屑。
荼宛愣了一下,老头立刻笑她“怎么,不情愿啊?”
摇摇头,荼宛倔强道,“丢了命也没关系,可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有法子救他!你这老头来历古怪,又总是说些稀奇古怪的话,我怎么看,都觉得你另有图谋。”
“我图什么呢?就你这丫头片子,我有什么图的!”
“那你为何总是出现,还一再干涉我跟轩曜的事?”荼宛迷糊,既然无所图,为何要多事?自己并不认得他,与他没有交情,他的出现太突兀。
老头摆摆手,“我是谁不重要,拿着!”
他掏出一卷羊皮卷,丢给荼宛。
荼宛接过来,不着急打开,而是十分戒备。“这是什么东西?”
白胡子老头摇摇头,长叹一声,“能救他命的东西!不过我提醒你,想好了再做决定。”
说完这句话,便消失在白雾里。荼宛着急,赶紧追喊,却被一道白光刺激醒来,瞬间从地上坐起。
她环顾四周,才发现密室里一切都没有动。阿爹的牌位还在,刚才一切宛如梦境。
做梦了?荼宛疑惑,擦擦汗,正要起身,却看到手里的羊皮卷。
她吓得将东西丢在地上,猛然站起身,走到阿爹灵位前,挪动一下位置,却发现那里并没有什么印记,哪里有什么巫阵!
这老头到底是谁?为什么两次托梦给她?
想起老头两次说的话,都是因为轩曜,荼宛只觉得郁闷异常。
为什么非要阻止他们在一起,可是有哪里不对?
荼宛沉默,目光停留在那卷羊皮卷上,耳边响起老头的话。
这里面有可以救他命的东西,但你可要想好了,做了决定就回不了头。
荼宛走过去,犹豫稍许,还是打开了羊皮卷,可看完上面的记载,颓丧跌坐在地。
怎么会这样!
难道这就是唯一的方法了吗?
怪不得,怪不得非要让她离开轩曜。想着想着,荼宛掉下眼泪,一边笑又一边哭,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夜幕降临,花苗寨中热闹异常。广场上点起了篝火,男女老少笑意盈盈,在这晴朗的夜晚见证一场婚礼。
荼宛拉着轩曜的手,挤进人群。
随处所见的人,看到他们都笑着呵呵,不时与二人热情打招呼。
儿时姑娘闺蜜见了,忍不住羡慕嫉妒“宛丫,你在哪里找的这么好看的男人,他可有兄弟,你介绍给我好不好?”
荼宛看看轩曜,笑道“这你可要问他,我还没有嫁给他呢,等嫁了他才知道。”
轩曜宠溺的看着荼宛,笑而不语。荼宛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那女子也不在意,又与旁人谈笑去。
阿梨婆见到两人来,立刻腾出位置,让他们坐在自己身旁。“你俩怎么才来?他俩可都行过礼了。”
“没关系,人到就好了呀!”荼宛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荷包,递给阿梨婆。
“婆婆,帮我转交一下,我也算是有孝在身,直接将东西转交给他们,不吉利。”
家中死过人,还在三年守孝期,去参加旁人的婚事喜事,都是不便直接与主人家交谈的。
若是有什么随礼,都是托了旁人交付,以免冲着人家的喜事。
这样一想,荼宛在他们行完礼之后再出现,也是十分合理的。
“瞧我老糊涂,还是你仔细,好久不见,我都忘了你阿爹他才走两年。”阿梨婆接过荷包,笑道“回头就替你转交卓捺,一会儿一对新人就要来了,到时候你可要带着你的小阿哥,到厂上热闹热闹。”
荼宛笑笑,贴心为轩曜夹菜倒酒。轩曜浅尝即止,胃口并不大,荼宛看在眼里,嘴上虽然在笑,可手指紧张的握紧了筷子。
阿梨婆察觉到轩曜有些不对劲,忍不住问道,“小伙子,你是哪里人?看你的样子,似乎不是我们南疆的?”
轩曜点点头,温润笑应“婆婆见多识广,晚辈是中原人。”
婆婆听了这话,立时差异看向荼宛。“你这是”
“婆婆,他就是我命中注定的人。不管他是谁,我认定他了。”旁人都热热闹闹,没有留意到这一桌在说什么。
阿梨婆若有所思,看了看轩曜,又看到荼宛紧握轩曜的手,神情再坚定不过。
她长叹一声,语重声长道“也罢,你父亲本不是平常人,你是他的女儿,自然不会与旁人相同。你既然已经认定了他,婆婆也盼着你过得好。”
“其实说起来是哪里人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你这个阿哥心中只有你一个人,未来不管发生什么,你们都不会后悔。”
荼宛点点头,这正是她想要的,无论他是谁,只要他心中爱的是自己,那就是最好的。
她看着轩曜用力去拿筷子,可那手指仿佛不听使唤,明明很小的一块肉,他却加了半天才夹起。
荼宛忍不住抬手,为他擦擦嘴角。“不习惯就少吃些,我知道你口味跟我们不太一样。”
轩曜笑笑,看着荼宛不说话。含情脉脉,眼里只有她一人。
阿梨婆以为轩曜当真不习惯,豁然笑笑“就是,小伙子,你若是不合胃口,少吃些便是。回头让宛儿给你做些你喜欢吃的,咱们南疆虽然物资匮乏,可是老祖宗传下来许多做吃食的法子,总总有一样东西能入得了你的口。”
阿梨婆哪里知道,轩曜此时正在经历什么,但对于她的体贴,轩曜十分感激。“多谢婆婆,轩曜只是胃口不太好,并非这食物难吃。”
“那没什么,以后你俩日子长着呢,我家宛儿心灵手巧,任何你想吃的东西呀,都能给你做出来。你可要把她看好了,莫要辜负了她,毕竟我南疆这么多好男儿,喜欢她的人可多了去。”
一旁的胖婶也插话打趣,“就是,咱们的宛儿,偏偏要谁都看不上,就喜欢你了,小伙子,你有福气哦!”
两人含笑,静静听着乡亲们热情的调侃。
明媚的少女兴冲冲跑来,对着荼宛道“宛丫,带着你的小阿哥来跳舞,不要干坐着。”
说罢也不容她拒绝,拉着荼宛的手就去跳舞。
荼宛也不矫情,顺道拉起轩曜,轩曜有些紧张,“我不会跳舞。”
“没关系,很简单,学了就会”那少女热情相邀,轩曜不好意思拒绝,由着荼宛拉上场。
“别怕,拉着我的手就好。”几人被来到广场,少男少女们手拉手,围着篝火开始跳舞绕圈。
欢笑声,乐曲声响个不停,热闹无比。
年纪大的人,坐在座位上,看着年轻的孩子们热闹欢喜。新郎新娘挨桌敬酒,感激参与婚礼的客人们。
轩曜不知不觉放松心情,全然忘记自己身体里还有蛊虫,彻底融入这热闹的氛围。
快乐一刻是一刻,他只想剩下的时光,与荼宛有最美好的记忆。
今日是喜宴,寨里准备了许多酒。上好的米酒,醇厚劲大。轩曜从前甚少喝酒,此时却被荼宛借机灌了许多米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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