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彦深自有理由:“斛律明月那一次不是兜里还有钱就和朝廷哭穷说揭不开锅的?前年,先帝就一次拨付给他一大笔钱粮,边关这几年只有一些小仗,大仗几乎还没有打过,他那些钱那么快就没有了?反正老夫是不信的,告诉斛律明月。那些钱别在揣在兜里求保险起见了,让他先拿出来用,到时候朝廷缓过来自然会给他送过去的!”
赵彦深拿出在朝堂上的威势,这件事似乎就这么定下了,结果赵郡王高睿丝毫不给他面子,瞪眼道:“斛律明月用兵求稳何错之有啊?你们这些文人就只靠一张嘴,那能想得到行军打仗的不易?”
赵彦深大怒,道:“老夫就是一张嘴,怎么?有意见啊?有意见冲老夫来!再说了,朝廷上确实是没有钱了,这几年我大齐境内常有地动,两淮有有水灾,河东一路也有奏报上来,说是今年雨水少,山东几个郡县已经有大量灾民冻饿而死……”赵彦深摊摊手,几乎要指着高睿的鼻子骂,“难道说朝廷不要花钱去赈灾,不要花钱兴修水利开渠?你说说,你就说说……朝廷还哪来的钱,哪来的钱?!”
高睿和赵彦深吵的正不可开交之时,高纬咳嗽了两声,才让高睿及赵彦深安静下来,不过彼此都还是火气满满,虽然碍于高纬的面子,不好再吵,不过双方对视的时候眼中都是雷电交加,呈现冰火两极的态势……
高纬不想去招惹这两个目前处于暴躁状态的人,直接将目光看向了正襟危坐在赵彦深下首的唐邕,唐邕如今身为兵部尚书,对于前方战事也是很关注的,于是开口问道:“唐爱卿,不知道爱卿对于左相的奏疏有何看法?”
唐邕刚才碍于赵彦深和高睿正大吵不好说话,如今倒是可以发表自己的看法了,立即起身恭声道:“回陛下,从左相所奏明的情况来看,臣以为,这个钱是一定要给的……”
“哦,为何?”
唐邕坦然道:“诚然,这几年我大齐与周的确是没有爆发大规模的冲突,连续几年都是小打小闹,但是从力量对比来说,北周依旧压制着我大齐,韦孝宽及宇文护即知正面不能打败左相,所以才在边境陈兵数十万,只围不攻,恐怕打的就是步步蚕食的主意,表面上看北周没有大规模的发动战争,可实际上北周这一举动却给了我大齐极大的压力,双方都屯兵相对,左相不仅要应付十几万大军的钱饷粮草,还要动用军资护理城墙军寨,时刻提防着北周的进攻,所以从单就从这方面而言,左相那边的花销也决计不会比几场大战来的少,恐怕就算先帝给左相拨付的钱粮再多,臣估计……也是没有剩下几个子了……”
赵彦深并没有因为下属这一“吃里扒外”的行径不满,只是略有些沉默,很显然,这些他也是考虑到了的。
下面其余的几人也纷纷议论起来,商量着这钱到底该不该给,很快一个人上前作揖道:“启禀陛下,臣以为唐尚书所言很有道理,这几年北周与我大齐大战没有,但小摩擦却不断,我军布置在灵璧前线的许多军寨险要都被北周侵扰过,而且北周常常来边地郡县劫掠、骚扰百姓,况且,这些年北周常常在前线增兵,往前线屯粮,又不断派出兵马压迫左相后退,想必打的不仅仅是步步蚕食的主意,臣觉得北周此举目的有三,其一,蚕食边境,压后战线。其二,破坏我大齐设置的军寨险要,为他们进军扫平障碍。其三,他们是想逼迫我军大规模集结,慢慢消耗我们的国力军力,然后等到一个他们认为成熟的时机,一举打垮大齐!”
“嘶……”殿上众人大多都是在军伍之中历练过的,听到这个话深思一下,马上就发现确实有这样的可能,而且是很有可能!他们的背后顿时冒出了冷汗,如果北周打的是这个主意,那么这一笔钱确实是得给呀,不仅要给,还得要多多的给!
所有人都看向这个人,他很年轻,长相俊美无比,比女人还要柔美好看几分,不同于和士开那种阴柔的气质,这个人的身姿十分挺拔,态度倒是十分谦和,乍一看也如同小家碧玉一般和顺,只是盯着这个人看久了你会觉得谦和只是这个人的表象,他身上有一股直指天际的气势,如同一杆锋利的长矛,举手投足之间怎么也遮掩不住。
这也是高家王爷中的一个,年纪轻轻就已经战功赫赫的兰陵王高长恭。
大概是处于后世的追星心理,他也被高纬放在召见的一大批朝堂重臣之中,没有想到居然头一次见就给了高纬这样的惊喜,通过一点点情报就可以把战局还有敌我两军态势分析的这么清楚,表现实在是可圈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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