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别说了,你去找那姑娘吧。我先留在这,等你混出名堂了再来带我出去,不然我这样跟你去会拖累你的,我到外面一时半会找不到工作的~”
第二天东哥简单的收拾了自己的行李,跟小军分别,临别前他们两个在街角的一个小面摊坐着吃面。
突然,街道的另一边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接着热闹了起来,散落在街上等着零工的人全部围拢过去看,只有东哥和小军没有去,因为今天日子不一样,东哥一会就要走了。
不久,一个看完热闹的人经过这边,小军看他眼熟问了一句:“大哥,刚才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李大虎知道么,在这十多年啦,死了,收尸呢~”那个男人毫无波澜的说。
“死了~”小军听到这个消息失神了一下。
“你不要怕,咱跟他不一样,我们年轻,他吃喝嫖赌抽样样齐,有病不去治,能熬到四十多算是长命了,无依无靠孑然一身,只能是这个下场了。”
那个男人安慰小军,摆摆手走开了。
送别东哥的时候,小军一直低着头,像是突然自闭了一样。
“小军你没事吧?”
“哦~我没事……”
“那东哥走咯,等我落脚了就告诉你我的地址,你就来找我!”
“嗯,好的~”
“那我走咯,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东哥~”
“咋啦?”
“如果我们一直在这里的话,到那个年纪的话会不会也是这个结果……”小军说这话的时候,刚好有一辆汽车经过,响了几声喇叭。
“什么年纪,什么结果?”东哥没听清。
“没什么,你去吧,我回去了。”小军招了招手,转身就往回走。
“小军~小军?小军!”
突然,东哥脑子又恍惚了一下,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悲痛之意。他看见小军的背影明明不远,却开始慢慢模糊了,心里有一种感觉慢慢滋生,脑袋里慢慢多了之后的记忆。
他出去工作没多久,还算不上立足吧,想追求那个女孩,这远远算不上立足,如果还要带小军一把的话,就更算不上了,所以他还要努力,要更努力!
不过有个人等不住了……
那天,小军送别了东哥,看见救护车把李大虎的尸体拉走了,不久之后他所住的旅馆将他睡过的床,用过的东西全部搬出来扔了。
小军就站在那看,看的出神。
自从东哥遇到那个女孩,跟他说起过这个女孩,没过两天就问他要不要一起离开这。
离开这?他多久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了?突然觉得有些害怕。
他是胆小的小混混,无父无母,在老家待不下去了才出来,来到大城市流落了多久才来到这?
在这里没人嫌弃他,没人用异样的眼神看他,在这里大家都一样,才不管你混的咋样。
他还有了大哥,他用义气交的,听说有了兄弟朋友的地方,是可以过一辈子的。
原以为就这样过一辈子的,那天东哥说想走,今天李大虎的死告诉他,在这里最后的下场。
“这里不好吗?那我能去哪?回家?出去?
如果一直在这,到那个年纪会不会是那个下场?”
这个问题从他知道李大虎死了之后心中一直萦绕着,让他那么入神,有点恍惚,有点眩晕,东哥走了,他该怎么办?真会回来接他么?
他失神的一步步走着,丝毫没有留意前方一段正在翻新的路,一个下水道的井盖被打开,那里刚拉走了清出来的杂物。
而他就这样一步步往那里走去而浑然不知,最后一步踏了进去,他的后脑勺磕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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