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女子道:“白家号称武林第一世家,江湖颇有声望,结果不久之前邪君因白静飞之死前去讨要说法,光凭一支翠竹就把白家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同时更是撂下话,白家若不给白静飞之死一个说法,就灭了白家。这让白家颜面无存,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想永绝后患吧,对了,那天以白静飞的伤不该死才对啊?”
赵远沉默了片刻,便把当日之后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紫衣女子这才恍然大悟一般的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当初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他才留在白家,尽管知道白家干的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也无怨无悔,甘愿效力,那知道到头来却被自己给人给算计。估计也就心灰意冷,没了活下去念头了吧。”
赵远点点头,道:“只可怜了他一片忠心。”
拿起酒坛,赵远又朝自己嘴里灌了两口,却突然觉得这酒有些火辣辣的,这酒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香醇,反而变得有些苦涩,却难以下咽。
紫衣女子突然有些认真的看着赵远,咯咯一笑道:“我看你一点都不像什么锦衣卫,简直就好像一个书生一样,多愁善感!江湖之中尔虞我诈事情多得是,就如白家这种表面上正大光明,实际上干的都是一些男盗女娼事情大有人在,因此行走江湖,切记不可轻信人。”
说着,拿起酒坛,道:“来,庆祝一下你荣升总旗。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总旗不是应该呆在你的北镇抚司,怎么千里迢迢的要跑到衡山去?”
赵远面露犹豫之色。
紫衣女子道:“怎么?事关你们锦衣卫机密?”
赵远摇摇头,道:“也不是什么机密,实际上也是因为你把我的刀法教得太好。让我一不小心在锦衣卫之中就成了高手!”
紫衣女子诧异道:“这事情反而因我而起咯?”
赵远心里想了一下说辞,道:“事情也有些凑巧,就在前几日,有人突然胆大得要刺杀锦衣卫指挥使陆炳,结果轻而易举的被拿下,此人名叫杨开,江湖人称追风刀,虽说用的是刀,但他却师承衡山派,他的师父是衡山派现任掌门岳林秋的师兄,早年就离开了衡山派!正好当时解决了华元寺的事情,我也是一战成名,为了彻查清楚此事情是否和衡山派有关系,于是这北镇抚使亲自下令,让我我代替杨开前往衡山派,然后想办法揪出幕后黑手。于是,我这个新上任的总旗一下子就变成了光杆司令,也不得不千里迢迢跑去衡山当探子。”
这话中九成是真的,唯一的区别就是下令之人是陆炳,而知道自己去向的也只有他而已。
紫衣女子一双眉目好奇的看着赵远,又奇怪道:“那你怎么躲到白家的船上?”
赵远叹口气,道:“按理说这是公差,至少应该给我备齐快马盘缠之类,但这杨开平日也就如我现在这种得行,名气响当当的,江湖人称追风刀这名字多霸气,但是不修边幅,咋眼一看和丐帮弟子一样,于是,为了让我彻彻底底的变成杨开,也就象征性给了点盘缠,然后自己想办法去衡山,我这也没办法,想想还是坐船快些,于是跑到码头一看有船在运货,正好碰到白静飞因为人手不足在训斥船掌柜的,我也就毛遂自荐的先当个伙计,辛辛苦苦搬了半天这船掌柜才答应我顺道带我去杭州,结果路上就遇上你了,后面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紫衣女子顿时笑了,笑得有些花枝乱颤的,道:“笑死我了,别人锦衣卫一个总旗在京城那都是从此吃香喝辣,妻妾成群,你这锦衣卫总旗却落魄成这样,还得靠当搬运工、伙计、还得讨好别人才能去想去的地方。一个锦衣卫总旗混成你这样,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赵远正色道:“俗话说得好,大隐于市,我这是为了伪装。再说了这书上也说得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说起来我这也是遵守古训!另外职业不分高低贵贱,搬运工伙计那算什么,我这一路上还当过车夫、洗碗工、跑堂的,有次别人收夜香缺人,只不过要干上五天才能拿钱,我赶时间,所以没答应!”
“倒夜香”
紫衣女子一愣,旋即眼睛顿时完成了月牙一般,纤手捂住了自己肚子,道:“不行了,笑死我了,锦衣卫总旗去倒夜香,锦衣卫总旗去倒夜香,哈……哈……”
赵远辩解道:“我没去,都说了,差点!”
紫衣女子有气无力的挥挥手,举起坛子,道:“来!为了你这个差点倒夜香的锦衣卫总旗,干!”
赵远提着酒坛,和她轻轻一碰,咕咚了喝了两口,眼睛瞟了瞟眼前的紫衣女子,月光之下的她看上去如此的恬静,就如仙子一般,心里一动,移开目光看向了夜幕下的湖面,赞道:“如此美景我突然诗兴大发,忍不住要想吟诗一首。”
紫衣女子道:“你这个倒夜香的总旗怎么也变诗人了?那我倒想看看你是不是能如李商隐一般写出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这样的千古绝句来。”
赵远不屑道:“李商隐!哼哼……听好了!”
“飞仙镇旁飞仙湖,”
“飞仙湖边飞仙谷。”
“飞仙谷中有仙子,”
“紫衣美酒守丹炉。”
“哈哈……好诗……好诗啊!值得浮一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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