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了灯,二人却各怀心思的睡不着了。鸢儿感念小姐这么多年待她与府中下人的与众不同。不仅教她读书写字,更与她同吃同睡,待她如同姐妹一般。自从她们在平江府外被陈长生救了之后,再加上那段时间他们的接触。她就感觉到小姐对陈长生渐渐有了情愫。如今更是不管不顾的往北疆而去。陈长生一行人一看就注定不是平平淡淡的人,小姐若是跟着他,日后必定会受到伤害。鸢儿心中不无担忧,她唯有教小姐一些防身之术,哪怕不能与武林中人抗衡,但在十万危难之际保住性命也是好的。
而陆微凝则一直在想着陈长生。她虽不知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她就是想要与他一起,去亲身经历他的故事。其实一开始有此种想法时她自己都是十分惊讶,却也是十分新奇。待这种想法变成了强烈的冲动时,她便拉着鸢儿不顾一切的往有他的地方而去。这让向来循规蹈矩的陆微凝感觉特别的有意思,更像是一种挑战,一种刺激。
古道西风,马车一路颠簸。陆微凝虽生的柔柔弱弱,但好歹也是常跟着父亲天南地北的走过。只是这一次性行走如此长的路程还是头一遭。且一路只有她们两个姑娘。故而也只有白天赶路,到了天黑就必须要找驿站住下。于是到了北疆地界时她们已经在路上颠簸近两月了。路途中也遇到了一些乡野歹人,斯文败类。所幸都不是什么武功超群的人。鸢儿倒也能对付。
又是一个黑夜,陆微凝与鸢儿两人在北疆的驿站里睡的香甜。而这两个月内,荻花宫却已经风沙漫天,夹杂着无尽汹涌血色!
且说那夜山崖望星饮酒之后,接连着整整一个月长生都在一心一意帮助夕月清除身体里的余毒。并没注意云笙来找他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有几次,都是长生四处去找他,有时他还借口躲开。
荻花宫,夕云阁,夕月和蔼可亲的拉着云笙的手:“笙儿,东西给给娘拿来了么?”
云笙想抽回手,却发现被夕月抓的很紧,他卸下力气,眉头微蹙:“娘,您不能这样,长生这一个月来如此待您……”
夕月更加用力的抓住云笙的手,目光灼灼:“娘被蛊毒折磨了这么多年,虽说如今蛊毒已解,却也是大伤元气,娘需要阴阳玉恢复功力!”
云笙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他同样目光灼灼的看向自己的母亲,言辞坚定道:“娘,笙儿不能做对不起朋友的事情。”
夕月手中一空,心也跟着空了一下,她激动的说道:“笙儿,娘早就与你说过,阴阳玉是不世出的奇宝,江湖上所有人都在对阴阳玉虎视眈眈,今日娘亲不要,来日它也会落去他人之手,既然这样,何不让它就在我手里!”
云笙立刻站起身,他对着夕月更加坚定的说道:“阴阳玉人人都想得到您说的没错,但那是长生的东西,我绝对不会去帮您拿来的!”说完他便转身就走。
哪知夕月幽幽的说道:“娘再给你三日时间,若拿不来阴阳玉,娘一定会杀了陈长生,与红袖!”
云笙立刻停住脚步,缓缓的转身,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夕月。只见她虽面带笑意,眼神中却充斥着满满的杀气。
云笙握紧了拳头,抬头用力反驳道:“娘!您不可以这么做!”
夕月笑的邪魅,像极了要人命的罂粟花,她一步一步走向云笙,一字一句说道:“笙儿,他们的生死,就都由你决定了。”
云笙头也不回的直接走出夕云阁。直接去往长生那里。
长生正在房屋门口研究从蛇山得来的《残剑无欲》,听到脚步声一抬头看到云笙,他书一丢就笑到:“咦~今日吹的是西北风么?终于把你呼啸送来了?”
云笙却不似往日那般不搭理他。而是直接推着长生进屋,帮着他收拾细软:
“长生,你与红袖赶紧离开荻花宫。”
长生十分震惊,云笙这个样子,是出了什么大事么?他疑惑问道:“云笙?你这是怎么了?”
云笙快速的收拾好长生的东西,伸手递给他:“我娘的身体已经无碍了,你得赶紧去找你娘!”
云笙的反常,让长生不得不想起红袖对他的一再提醒,他忽然笑了:“让我猜一猜,是否你娘想要我的阴阳玉?”
云笙愕然,心里极度愧疚,长生好心好意帮他来救娘亲,而如今他娘却是……云笙低心里很不是滋味:“长生,我……”
云笙的欲言又止,心怀愧疚让长生好不适应:“云公子啊,你别这样,我会很不习惯的,没事的~”
云笙心里十分难受:“长生,对不起……”
长生无所谓的笑笑,从手腕上取下一颗珠子,那是阴阳玉中的阳玉。他递给云笙:“我还是喜欢那个不爱搭理我,傲然翩翩的云公子~”
他将珠子一把塞进云笙手里,率先往夕云阁而去。云笙本不想如此,只能跟着长生往夕云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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