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双脚踩进清凉的河水里,让自己稳住心神,重新回忆自己一路找来时的情景,忖道:“雪音若真一个人走去这么远的地方,怎会不告诉我一声?她不会去了瀑布那附近吧?”
想到这里蓝桥又往回走,走到瀑布附近定睛一看,果然看到在水潭的边缘有一连串礁石,可以绕到瀑布水帘之后。
他沿着礁石跳过去,正看到白雪音一截晶莹雪白的玉背,原来是在水帘之后沐浴。
难怪她不声不响地从自己身边走开,原来是一个人跑来这里沐浴。
蓝桥正为自己的迟钝暗自好笑,恰好此时白雪音一回头,猛然看见蓝桥站在身后,忙抱着手臂蹲到水里,大嗔道:“蓝公子!”
蓝桥老脸一红,忙道一声“得罪”,落荒而逃。
过了有一刻多钟,白雪音穿好衣裙从瀑布后走了出来。由于缺乏可替换的衣物,此刻她全身仍是湿哒哒的,不但秀发垂散在香肩之上,娇躯更是从几乎透明的白衣下显露出来。
见蓝桥有些慌张地挪开目光,白雪音低头一看自己这模样,也不禁羞臊不已,无奈地道:“你想看就看吧,反正刚才估计也都让你看到了。”
蓝桥摇头道:“非礼勿视,我刚才只是寻你心切,并非有意冒犯,唉……我真不是那种人……”
白雪音娇笑道:“怎么?醒来没看见我,心里着急了?”
“毕竟和你朝夕相处了那么久,骤然一睁眼没看见你,是有一点不习惯啦。”蓝桥一边说一边把手伸至身后,头却依旧扭向另一侧,“伸手过来。”
“做什么?”白雪音轻轻握上蓝桥的手,但觉一股暖阳般的真气灌涌进来,在她的娇躯里产生强大的热力。她的衣裙转瞬间被这股热力蒸干,狼狈之态也重新变成她与蓝桥初见时那仙女般的惊艳。
蓝桥这才转过身子,好整以暇地道:“咱们出谷去吧,再这么和你相处下去,我非被你逼疯不可。”
“哦?”白雪音奇道,“我怎么逼疯你了?”
蓝桥摇头苦笑道:“我怕我会变成禽兽。”
白雪音被蓝桥的坦诚弄得又好气又好笑,莞尔道:“怎么?蓝公子以前没和女孩子相处过吗?”
“确切的说,是从没和女孩子如此亲近过。”蓝桥走到岸边一块大石头上坐下道:“我自幼家教极严,后来在外闯荡也总是严守男女之防,和女孩子不要说肌肤相亲,就连话也很少讲。咱们之前是为了疗伤别无选择,但若再在这里待下去,只怕我出去就要让我爹上天莲峰提……”他说到这里骤然顿住,狠敲了自己脑袋一下,黯然道:“差点忘了,我已经没有爹了。”
白雪音见蓝桥陷入悲伤的情绪,轻轻走到他身边坐下,柔声道:“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死亡是我们每个人都必须面临的人生终点,任你高低贵贱,都没有半分差别。定远伯一生纵横沙场,在外扬我国威,在内惩恶扬善,真可以说是大侠本色,死而无憾了。”
她不安慰还好,这一安慰,蓝桥仿佛找到了情绪的突破口,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他一把抱住白雪音,把头埋进她的怀里抽泣着。白雪音则像一位慈爱的母亲,轻轻抚摸蓝桥的背脊,试图平复他的情绪。
良久之后,蓝桥直起身子,抹去脸上的泪痕道:“谢谢你。”他起身走至一棵树下,挖开一个土坑,把无鞘的破晓剑就地埋剑为冢,道:“左右剑鞘已失,便留在此地为念,让它到那边去陪家父吧。从此以后,将会是新的开始。”
白雪音忽然拔剑出鞘,长剑凭空舞了个剑花,肃然道:“既是新的开始,那我也趁这机会为我的长剑起个名字,就叫做河清剑好了。”
蓝桥不禁心中叫绝,道:“好名字!且是语带双关,既在说我们重获新生的这条河谷清溪,又似在预祝这昭昭天下能够河清海晏,盛世不衰。”
他在破晓剑的剑冢前跪下,行三拜之礼,白雪音亦随他下拜行礼。
礼毕后蓝桥携着白雪音起身,长长舒了一口气道:“我们走吧,看看我们错过的这一个月,天下都发生了哪些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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