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音,你还有力提气吗?”蓝桥悄声道,“我们只要能上到树梢上去,就可以开始运功疗伤了。”
“我尽力一试。”白雪音明白过来,原来蓝桥带她走到河边是故布疑阵。她用力压下丹田中泛起的种种不适,提气轻身攀上树冠。
白雪音在树冠中找到一隐蔽处,与蓝桥面对面盘膝坐下,极是疲惫地解释道:“我们天莲宗的内功心法名叫沁雪盈春,我以前只和师父师妹练过,蓝公子不是我天莲宗的门人,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她随即又简要解释了沁雪盈春的心法口诀。
蓝桥记下口诀,略一思量,和白雪音四掌相交,缓缓道:“沉心静气,排除杂念,什么都不要想,你这心法有点意思,好像和我家传的心法有相似之处。”说着催动内息传入白雪音的纤掌。
白雪音只觉得一股暖流涌进自己的身体,当即也催动自身的真气回流入蓝桥的经脉之中。
两股真气交融,在两人受损的经脉中循环往复,很快两人便陷入深沉的混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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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枫背负着重伤不醒的朱清筱在白桦林里没命地狂奔。
林中星月无光,他也辨不清方向,只不假思索地随意乱跑。就算脚步早已变得沉重,他也毫不停留。
萧无痕阴魂不散地吊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她在黑暗的密林中难以施展轻功,只能凭借隐约的脚步声判断蓝枫逃跑的方向。
一阵疾风吹起林中的落叶,蓝枫逃跑的动静被暂时掩盖,等到风停脚步声已变得轻微难辨。
萧无痕紧追几步,视野忽然一亮,竟冲出了密林,来到一片开阔的原野上。
原野一眼看不到边,皎洁的月光倾洒而下,空气中弥漫着雨后青草混合着泥土的芳香。
早已力竭的蓝枫把朱清筱放躺到地上,自己弯腰撑着双膝,累得气喘如牛。朱清筱则被断腿疼醒,呜呜地呻|吟,痛苦地扭动着娇躯。
萧无痕缓缓逼近毫无反抗之力的两人,却没有急着出手。因为她发现,除了蓝枫和朱清筱,原野上还有一个人。
这人的身材矮小干瘦,身高也就五尺半,甚至可能还比不过朱清筱,隔远看不清面容,只隐约看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孤零零站在月光下的旷野之中,一动不动,形同一尊雕像。
他背着一把造型奇特的长刀,刀锋四尺,刀柄三尺,细长的刀锋微微翘曲,闪动着清冷的月光。他的神情不怒自威,短小精悍的身体仿佛充满了力量。
萧无痕冷冷打量着长刀在背的中年人,有了前番白雪音的教训,她再不容自己被任何人吓退。由于摸不清中年人的底细,她还是依足江湖规矩朗声道:“在下聆雨堂萧无痕,要带这两个与我们结下梁子的仇人回去面见堂主。阁下若与此事无关,还请行个方便。”
中年人负手踱了两步,拦在蓝枫和朱清筱身前,仰目观天,淡淡地道:“天下事天下人管得,难道你聆雨堂已嚣张到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
萧无痕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指了指朱清筱,缓缓又道:“这女孩是天家血脉,湘王府的江陵郡主,此事亦涉及到皇族的家事,阁下如不想惹麻烦,还请不要趟这趟浑水。”
中年人目光落在萧无痕身上,哈哈一笑道:“老夫既出现在此,便是来管你聆雨堂的破事的,废话少说,来打一架!”
说罢他一对眯成线的虎目猛地睁开,七尺长刀离背而出,顿时一股寒意让整个方圆九尺的空间都近乎凝固。
萧无痕长剑出鞘遥指中年人,却生出一种对中年人捉摸不定的感觉——在她碰到过的高手中,只有安萧寒让她产生过这种可怕的感觉。
萧无痕深深吸了口气,脸色煞白地问道:“‘冰刀’冷晗?”
“知道得总还不算太晚。”中年人洒然一笑,虎目透出森然的杀气,“你是安萧寒的徒弟,论辈分算老夫的晚辈。老夫不想以大压小欺负晚辈,识相地便赶快回去吧。”
萧无痕一声不吭,长剑忽地化作万千星芒,流星掩月般朝冷晗疾刺过去。比起未战而退,她还是决意一试,至少试试冷晗的斤两。
面对冷晗这样的强敌,她不敢留手,一起手便使出寒雨剑法中最精妙的招数“群星落雨”,一时之间剑气纵横,漫天剑芒向冷晗倾洒过去。
冷晗淡淡一笑,也不说话,长刀在空中虚划了一个圈子。顿时萧无痕的剑气就如泥牛入海般被那个圈子吸纳进去,转瞬消失不见。
萧无痕骇然变色,尚未来及反应,冷晗的长刀已如划破长空的闪电出现在她眼前,与她手中的长剑硬击一招。
“当!”一声剧响传遍原野。
萧无痕难以置信地向后抛飞,落地后头也不回地钻回白桦林,仓惶鼠窜。
“不送啦!”冷晗负手傲立,声音在萧无痕身后远远送出去道,“回去告诉安萧寒,当年的老家伙们还没死绝,没了蓝若海,还有我冷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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