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他来过不止一次,熟门熟路,仅走了一会,就发现不对劲。
“贾少爷,斋主今日宴客,素心斋实在空不出来,已经为您另行安排了竹月院,为聊表歉意,今晚的小罗汉斋免”
门子嘴角一抽,尴尬道。
“嘿,有意思,你是不是要说免费啊?当贾大爷我缺钱吗?”
一路谈笑风生的贾政经怒了。
吴明看的有趣,有关贾氏这一门杂家传承势力,讲究的就是与人为善,和气生财。
但有一点是忌讳,那便是,不能认为他没钱,否则他跟你急!
这跟许多有钱人,生怕别人知道他有钱完全相悖,贾家就怕别人不知道自家有钱。
在他们的认知中,自己有钱,不会贪图小便宜,别人才会跟你放心做生意!
这个理念,一直伴随贾家至今,其商道贯通五国,媲美四海龙商,就算五国皇商,都有求上门的时候!
“贾少爷,贾大爷,满京城,不,整个大宋,谁敢说您没钱啊?这不是赶上事情了嘛,您行行好,今儿个真有贵客!”
门子哭丧着脸说和,心里更是暗骂自己的领班,把这么个苦差事丢给自己。
若是往日知道,要来接送这位财神爷,他早就屁颠屁颠了,毕竟都知道贾政经出手豪阔,为人和善。
但偏偏,今天不凑巧,月华斋来了贵客,不得不把贾政经定好的素心院让出来待客。
“吆喝,贵客?贵以财论,什么贵客,比我有钱啊?”
原本还被吴明认为有品位的贾政经,此时满口的铜臭味,不依不饶。
吴明站在一旁,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毕竟门子一句话,戳到了贾政经最引以为傲的神经上。
哪怕,这是无心之失!
他可是清楚,有些人执拗起来,尤其是有着毕生追求的人执拗起来,那性子真是可怕的让人头皮发麻!
“阿弥陀佛,贾施主何必满口铜臭,咄咄逼人,强人所难?”
就在门子欲哭无泪,不知如何辩解时,月色下,一席灰衣缓缓而来。
“好你个小和尚,明明是月华斋不按规矩办事,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贾大爷强人所难?什么时候,你神秀不修佛道,转了名家那一套白马非马了?”
听得此言,贾政经胖脸上的笑容再次涌现,眯起的眼睛里,却满是怒火!
“好一副皮囊!”
看清来人,吴明不由惊讶于世间竟有如此超然人物。
如果说,柳依雪是他见过的灵气最盛的女子,哪怕稚龄也惊艳无双。
那这唇红齿白,眉目如星,身着青灰色僧袍而来,沐浴在月光下的小和尚,则是最让他惊艳的男子。
是的,惊艳,一个少年,让另一个少年惊艳!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没来由的,脑海中闪过一句诗。
在这月光下,小和尚就如一盏明灯,吸引了所有目光,更让月光都黯然失色!
那门子,早已是看呆了!
“贾施主着相了!神秀不过就事论事,而非白马非马,此彼非彼也!”
神秀双手合十一礼,语带禅机道。
轻轻一言,听的干瘦老者灰白的眉毛微皱,但看到贾政经一脸从容时便放松了心神。
而当看到吴明仅仅恍惚了下,便恢复了神态,老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惊讶。
但他不知道的是,吴明此时心中的惊讶,甚至说是震惊,乃至有些恼怒,是何等的浓烈!
“刚刚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认同小和尚的话?”
若非心志坚毅,差点就忍不住脱口而出,呵斥贾政经!
这种感觉极为不好,让他不由对神秀小和尚,充满了戒心。
“嘿,数月不见,小和尚禅语见长啊,不过,今天这事儿好解决,只要你吃了这个,一切好说!”
贾政经狞笑一声,从袖子里摸出一团热气腾腾的白色物事。
“包子!”
吴明一脸古怪,若非已经确定,这贾胖子今天找的是自己,此时他都会以为,专门为这神秀小和尚而来。
他可以肯定,这包子里是肉馅!
“贾施主,贫僧乃出家人,戒荤腥,你这不是强人所难是如何?”
神秀面色不变,意有所指道。
“强人所难?嘿嘿,开门做生意,迎来客往,先来后到,我这定了席面,你们说改就改,没个规矩,说我强人所难?你到底吃不吃吧?不吃的话,今天这斋饭,咱也不吃了,明儿个就让月华斋瞧好!”
贾政经占着理,根本不吃神秀这一套,阴测测笑道。
“贾施主,你如此无理取闹,难道要让你的客人空腹而回?这恐怕不是贾氏待客之道!”
神秀眉头微微一挑,星目看向吴明,合十一礼道,“这位施主,想必是贾施主的朋友,贾家一向秉承与人为善,作为朋友,莫非要见他走入歧路?如此,恐非朋友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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