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虎见叶鹏程问起,看一眼叶重华,叶重华摇摇头,看来他是没说过。
曾虎叹口气道:“贤侄,我就给你解释一下。这两年,朝廷任命杨嗣昌大人统管剿匪事宜,杨大人以“四正六隅,十面埋伏”之策,加紧对各路匪患剿除,成效甚大。
我们陈州新上任的兵备道关永杰大人,同样也在陈州本地剿除匪患,一时间陈州竟安宁许多。
只是,有一巨匪,就是商水的哪吒,一直未能除掉。去年,睢陈兵备道关永杰大人召集10艘大船,两岸还布有重兵,与哪吒一场大战。
结果,哎,官军大败而归,那10艘大船全部沉于沙颍河内。
从此,再也无人能在水面制约住哪吒了。”
“不能再造战船吗?”
“贤侄,百姓可都没饭吃啦,哪里来那么多钱呢?哪吒自从那次胜利之后,则是迅速发展,无数的穷苦渔民农民纷纷相投。
他现在大小船只无数,据说,光500石以上的大船就有30艘,旗下能参与水战的水贼不下于千人。
河南又没有水师,谁能制约住他?”
“那官军岂不是任由他们嚣张?”
“倒也不是。朝廷毕竟人才远多于他们这群匪徒。去年,官军水战失败之后,兵备道府幕僚钱壮与哪吒谈判。双方约定,他们不出河,我们在河内不管他们。
也就是在河道之内,他们做什么我们不管。而我们在河堤外做什么事,他们也不管。”
“钱壮这个主意好,反正水里也拦不住他们,不如放手给他们。只要不上岸,危害终究有限。
而我们无论缉捕其他盗贼也好,抓捕逃兵也罢,他们也不管不问,这样算来,我们虽败,竟还是赚了。”
“哎,可惜啊,李亭这一战,可是将此约定给破除了。只怕,从此哪吒又要嚣张起来。”
叶鹏程哭笑不得,不敢管水贼居然称呼自己也算胜利,那是水贼,你们可是官兵啊。
看这些人都这么紧张,哪吒之威,果然名不虚传。
叶鹏程稍稍思索一阵道:“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是否李亭杀死水耗子,终究还是传言。若真的是他,他如此文武双全,何不问一下李亭,看他有何妙策?”
叶重华瞪一下叶鹏程,李亭明明只是刚参加弓兵,你如此做,岂不是把他架在火炉上烤吗?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背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要李亭一个人对抗哪吒的水贼不成?
可叶鹏程话一出口,叶重华也无法再说。
曾虎有些诧异地看一眼叶鹏程,他没想到,这个叶鹏程小白脸,居然有如此心机。问李亭有何妙策?无非是这事是他惹出来的,怎么办,他自己得负责到底。
看来他们也没什么很近的亲戚关系。
曾虎笑着看看叶重华道:“叶典史,看来是要问问李亭,看看他有何妙策了。”
叶重华已经不好说什么,只好点头道:“好吧,我也看看他到底有何妙策。”
……
李亭回到巡检司,已经是夜里8点左右。
此时,巡检司也没什么人,李亭也没得给曾虎汇报今日之事,先去院子后面,用布包将今日晾晒的盐收好,然后才回自己的屋内。
还未进屋,就听见郑云九正在哼着小曲。
李亭微微一笑,迈步走进来。
郑云九笑着站起身,刚要说什么,猛然间大声道:“李什长,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
李亭微微一笑道:“跟人打架而已,怕什么?”
“打架了,什长怎么不叫上我,以后有这等事,尽管喊上我,哪用的着什长出手,老郑就将他打的跪地求饶。”
“好!以后交给你。”李亭笑着点点头。这衣服,一身血污,李亭正说要换下来。
“李亭!李亭!”外面响起响亮的喊叫声。
李亭不知是谁,郑云九诧异道:“李什长,是张山副巡检的声音。”
李亭知道张山,却没见过,他如此急切喊自己,看来是知道今天码头之事。
郑云九急忙去开门道:“张副巡检,李亭在这里。”
张山没让李亭出来见他,倒是带着梁高达直接进了屋。
看着李亭一身血污,他一指身后的梁高达道:“将衣服给他换了,尽快跟我去见曾巡检。”
这衣服穿上和脱下都有些不便,两人正换衣服。
“张副巡检,为何这么晚您还来?”
“李亭做下大事,我们巡检司可有大事了。”
“什么大事?他不就是跟人打架了吗?”
“打架?他把哪吒手下的水耗子杀了,你说是不是大事?”
郑云九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时李亭已经换好衣服,跟着张山梁高达急匆匆跑了出去。
好一阵子,郑云九依旧在错愕的喃喃自语道:“我的妈呀,李什长,你也太厉害了吧,一出手就杀掉了水耗子。若不是张山副巡检亲口说,我哪个敢信啊。”
此时,李亭等人已经消失在夜幕中。
房间里,只剩下郑云九独自一人,还在回味着:李亭杀了水耗子,我们巡检司可有大事了……
好久,他还在回想:这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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