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李亭喝完,张凯瓮声瓮气地说道:“李亭兄,据我所知,你们现在弓兵别的事不做,可是到处抓逃兵,可是一个挣钱的好门路。”
说着话,两双虎目要吃人一般紧盯着李亭,一旁的陆冲也是虎视眈眈地看着李亭,手里紧拽着雁翎刀的刀把,似乎随时抽出来,将李亭在这里斩杀。
李亭也不去回避,点点头道:“没错,我们弓兵正是将抓逃兵作为挣钱之门路。”
见李亭不否认,张凯冷笑一声道:“看来要恭喜李兄发财了。不过我们天雄军的弟兄,可都是穷人,我们只知道上阵杀敌,并不会为挣钱。我们现在吃都吃不饱,穿也穿不暖。你要想从我们身上榨出雪花银,哼!痴心妄想!我都不知道它在哪儿,你能知道?”
李亭听的哈哈大笑,笑的张凯、韩举、陆冲看李亭的眼睛都有些发毛,不知道他笑的背后藏着什么。
笑完之后,李亭眼光冷冷的扫过他们三人,三人都是一凛,感觉李亭眼中也有杀气一般。
李亭平静地说道:“我要是想靠着天雄军发财或者升官,我就没必要进来。这点你们不会想不通吧?
我若回去,立马叫上巡检司的兄弟,将这里包围起来。你们这么多人,不能发财,总能升官吧?
韩举感受到李亭的诚意,连连点头。张凯眼光柔和起来,似乎也赞同李亭的说法。
陆冲嘴角一撇道:“哼,你们那弓兵也算兵?就是你们全来,我10个人就能打的你们屁滚尿流。”
李亭腾地站起来,同样不屑地指着陆冲道:“你们真有这个胆子吗?”
指责军人没有胆子,简直是最大的侮辱,尤其这种天雄军这种战场上九死一生活下来的人。
顿时,三人也同时站起来,就连韩举也冲李亭怒目而视道:“恩人,你这话也太过了,我韩举虽老,但上战场杀敌一样会拿起刀枪。”
“仓啷啷”陆冲已经拔刀在手,刀尖直指李亭的胸口,凶狠的眼光已经把李亭看做敌人一般。
张凯双手按着桌面,气呼呼的喘着粗气。
“杀了他!”
“杀了他!”
……
大厅两边,同时走出穿着黑棉袍的一群大汉,怒目而视李亭,嘴里叫嚷个不停,屋内顿时喧闹不绝。
此刻,李亭看着拿刀的陆冲,又扫视一周一双双怒气冲冲,恨不得将他一刀砍死的人。
李亭头一扬,站的笔挺,丝毫没有一点畏惧,手指着冰冷的雁翎刀,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来啊,要杀你就来。不过你可看好,我穿的可是朝廷的军服。杀我就等同造反,你们是想造反吗?”
陆冲楞了一下,拿刀的手稍微回撤一点,看向一直没发言的张凯。
所有人都不说话,屋内冷清的如同冰窖,没有一丝暖意。
高大的汉子张凯皱了皱眉头,将手一摆道:“先将刀放下。”
陆冲叹口气,将刀收回刀鞘。
张凯扭过头,一脸威严地看向李亭道:“李亭,今天你也给我说清楚,到底谁没有胆子?要是说不好,你休想踏出这门半步!天雄军的英雄,不容你污蔑~”
张凯的发言一下子再次点燃了沉寂的屋子,所有人同时高声嚷道:
“不容你污蔑!”
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怒目同时射向李亭,桌子一周所有人都围拢上来,李亭已经听到每个人粗重的喘气声。
李亭表情淡然,眼睛紧盯着一个刀疤脸的眼睛,迎着他眼中的怒火,李亭再次开口道:“天雄军自称英雄,我就想问一下,有四处仓皇逃窜的英雄吗?有躲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不敢出去见人的英雄吗?”
刚才汹汹的气势顿时一馁,刀疤脸头稍微低下了一点,再不敢直接看向李亭,看出脸上有一丝丝的尴尬,一种难以言说的郁闷。
“天雄军是英雄吗?当然是!
战场之上,追杀流寇保一方平安,自然是英雄!
杀出长城,骑兵驰骋塞外,保我大明国土,自然是英雄!
迎战建虏,与鞑子巨鹿血战,与数倍敌人血战到底,自然是英雄!”
屋内几十人同时抬起头,露出认真倾听的神情,他们很久没听到过如此舒心的话语,此刻,竟都在期待李亭继续讲下去。
“如今,英雄却流落他乡,原因我虽不知,但也能猜出一二。以天雄军之能,有拦的住你们的队伍吗?
没有!
可是为何今日流落他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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