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好了被他凌辱责罚的准备,但只盼他能别再在弟弟面前,免得吓着温有衣。
然而,门开了的瞬间,温知故看到站在门外的人,神色滞住了。
向来衣冠楚楚的纪叙白,浑身被淋湿了,束的发有些松垮垂在颈边,有几绺贴在鬓角边。
他脸上有几处伤痕,而向来冷戾阴沉的眉目,此时偎落了水滴,蒙着一层薄薄的霜般,正在死死地盯着自己,眼神灰暗不明。
温知故不知纪叙白是发生了什么事,但仍旧执着伞柄,小脸冷白,淡淡地向他解释:“我在太傅的书阁外等了两个时辰,没等到太傅,后来下了雨才不得不回来的。”
纪叙白盯着她,眼眸暗涌掀动,上前。
温知故警惕地看着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温知故。”
她听到,从他低沉沙哑的嗓音里发出的声音。
她衣裳很单薄,被他的手轻易一握,肩胛骨微微下陷,隐约抖颤。
温知故不敢挣开他,只得侧开头,纤长的眼睫低垂,努力把心头不停升涌的恐惧压抑下去,声音抖着,做徒劳无用的争取:“我伤还没好。”
她仍然奢望他能心软一次。
然而就在她战战兢兢等着他的惩处时,不知怎的,纪叙白忽然松开了手。
把她完全放开了。
纪叙白仍站在原地,身背挺拔,隔着咫尺之距,墨黑幽深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略带审视的目光,像是要从她身上找到什么。
温知故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油纸伞,略有些呼吸起伏。但还是硬着头皮举高手里的伞,为他撑伞。
只是纪叙白毕竟比温知故高许多,温知故举得有些有些费劲。
纪叙白终于敛眉,开口说:“我来吧。”
他的手伸来,刚碰到她握着伞柄的手指,温知故便抽回了小手,低下了头,眉眼看起来还那样稚嫩,是还会害怕,会对他表露情绪的温知故。
温知故等了一小会,没见他动,便轻声问道:“太傅用过膳了吗?”
纪叙白低眉看着人儿,嗓子仿佛被什么堵掐住,很缓慢地发出声来:“还未。”
温知故说:“我刚弄了些……”
话音未落,身后忽然传来温有衣的大叫,温有衣不知从哪抱来了木棍,拉开了温知故,提起木棍狠狠往纪叙白身上打,一边大声骂喊:“人渣,你离我姐姐远点!”
纪叙白拧起眉轻易握住了小少年手里的木棍,随手扔了木棍,拽住小少年的衣领,冷眼打量着他,像是在确定什么。
温知故却吓白了脸,几乎是冲上来把温有衣推开,颤声喝令:“弟弟,回屋去!”
温有衣哭了出声,拼命挣扎着喊:“不!我不要回屋,他又来欺负姐姐了!”
但温有衣到底还是被温知故硬是拖回了屋,隐忍着冷声警告弟弟:“有衣你再乱来,你和姐姐都活不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眸仍是清冷的,但眼尾染着红。
温有衣只得咬紧牙根,气愤又委屈地瞪着温知故,说不出话来。
温知故忍痛把弟弟关起来,出来的时候,看到油纸伞落在房门外,纪叙白已经进了她的房间。
温知故轻轻地吸了口气,努力压制下去心头的紧张惶恐,进了屋。
让她稍稍松口气的是,纪叙白似乎并没有因此生气。
他在她的房间里很反常地来回踱步,冷淡的目光略带着审判。
温知故把刚做好的膳食端进来,放在桌上,见他忽然站在她的桌案边看她的东西。
温知故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但还是打开了橱柜,将他平时随手搁放在她这的衣衫取了一件出来,默默走到他身后,提醒他更衣。
纪叙白听到她声音,回头看了看她,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湿透的衣衫,才反应过似的,一言不发解下湿衣,然后看着温知故主动帮他披上干净的衣衫。
他盯着近在咫尺的人儿,屋里的烛光暗淡,但她挺翘的鼻梁渡了一层很浅淡的光雾,令温知故原本清冷不易近人的小脸平添了几分柔和。
待到温知故俯下小脸替他系腰带之际,纪叙白方才回神过来,伸手按住了她的小手,温知故指尖微颤,似乎是误会了他的意思,脸色苍白地看了看他,又不敢抗拒。
但纪叙白这回盯着她,缓缓地说:“我自己来。”
说着,把温知故的小手放下了。
温知故惶惑的眼神有些蒙住,几欲动了动唇,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她隐约感觉到,纪叙白看着她的眼神没有之前那样阴戾可怖了,但他明明是那样恨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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