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啥…那应该是…是半年前吧过年那会,唉,怎…怎么说呢,俺也记…记记不太清了……俺…俺……”
王飞鸿抿了抿嘴,瞪了一眼裴离道:“可是府里太压抑,找个傻子当乐子玩呐?啊?”
这最后一字的声音,徒然提高了很多,吓得裴离一哆嗦,连忙赔笑道:“没没没,少爷息怒。”
“俺…俺俺俺还得说嘛?”井九瞅了瞅裴离,又瞅了瞅王飞鸿,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继续吧,就当个乐子好了,”王飞鸿哼哼笑了几声,这看不到希望的破日子确实没趣的紧。
井九见王飞鸿想听,便继续开口道:“那是大…大大年初五的晚…晚上吧,接近凌晨时分,俺…俺正打算出城和队伍们一起去西…西西西……”
他仿佛有严重的口吃,有时候卡到某一个字愣是半天接不下去。
“西鹤山吧,然后呢?”王飞鸿笑着笑着渐渐有了兴致。
“对,就…就是西鹤山……就在俺出…出出门的时候,瞧见远处…相隔很远的一个拐…拐拐角吧,大概有二十多丈的距离远远……”
“看到了什么?”王飞鸿像是想到了什么,心底莫名的期待了起来。
井九擦拭了几下脸上的汗水,不急不缓的开口:“看…看看看到了……一个很很魁梧的男男男人…从从衣服里卸下了不少木头头…一样的东东西……”
“木头……”王飞鸿脑海里一个激灵,浑身沸腾了般猛地站了起来。
“俺…俺不确定是木头,但但发现这男人卸下后,身身子摇身一变…变变成了一…一一个少年似的……”
“少年?”
王飞鸿喃喃中目露精光,像两轮熠熠生辉的太阳,心嘭嘭直跳,欣喜若狂!
“应应该没错,是一件深深蓝色的长袍……”井九颇为笃定的点了点头。
“深蓝色长袍,少年……那你…那你可曾看到他长什么样?”异常激动的王飞鸿,似乎也跟着结巴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一切。
“这个…就没有了,他他他是背对着我,没有看…看到。”井九摇了摇头。
“这样么……只是,这么重要的事,怎不早些告知?”王飞鸿有些失落,但更多的,还是对于眼前之人的言论半信半疑。
毕竟眼下距离那会已经过去了半年之久……
“俺…俺们去西鹤山山的武天矿场…采矿矿…半…半年左右才才回来一次次……”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哈,”王飞鸿一扫多月来的颓废和闷气,变得格外舒爽畅快。
“下去吧,重重有赏!”
裴离点了点头,把井九带了下去。
“一介少年,衣着深蓝色长袍……又对这些平民巷子里的地形了如指掌,特别熟悉?”
王飞鸿笑嘻嘻的说着,扫了一眼身边的蜡黄脸仆人张言道:“你说说,如此一个胆大包天的人,会是谁呢?”
“禀少爷,现在一下子把范围缩小到少年这个身份上,确实对我们很有帮助。
依奴才看,寻常人家是没有这个胆的,或者说,有胆子是远远不够,应该还得和咱们这四大家族有过节的人,才会在异常的愤怒之下,做出铤而走险的举动!”张言很是凝重的缓缓开口,说的倒是有理有据。
“此话有理,只是这么一来的话,哪家的小崽子与四大家族都有过节……”
王飞鸿话音未落,心底就猛地咯噔了一下,像是猜到了是谁,眼睛徒然睁大,直吸一大口凉气。
“少爷?”张言目光闪烁,像是也猜到了大半,却不敢冒然的说出来。
“不可能…不可能……他明明是一个小废物,怎么可能在父亲的眼皮子底下偷学到?”
王飞鸿摇了摇头,他便是有九成九的确定,也还是难以置信。
“这……这位的修为,最近半年来的几乎是突飞猛进啊……”张言没有点破名字,只是含沙射影的描述着。
“对,对于一个废物来说,这样的速度,确实很快了,但依旧远远不足以和偷学绝学相提并论!”王飞鸿眉头逐渐皱起,他以为自己找到了盗卖者,但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其实奴才也很困惑,他到底是如何偷学的,但与我等四大家族有巨大过节,或者说势不两立,水火不容的,确实只有这一家了……”
“除非……”王飞鸿已经看到了曙光,而且是第一个看到的,又怎会轻易放弃?
他先是招来裴离去找井九回来,让对方暂住王府里,哪怕把家人们接过来都没事。
裴离心领神会,知晓眼前的少爷要独揽功劳,以此让叶家欠他王家一个人情。
张言斗胆问了句:“少爷您,打算如何做?”
“嘿嘿,随我出门走一趟就知道了。”王飞鸿很是胸有成竹的扭了扭脖子,率先走出庭院。
…………
数日之后,苍九中了大暑,昏了过去。加上恶疾复发,闹的苍府上下心乱如麻。
苍寒焦头烂额中,百般无奈的请来四大家族的走狗李大虎,对方医好了父亲的中暑。
但对于恶疾所需的药材却是苦恼的摇了摇头道:“寒公子,这其中几味药材医馆暂时空缺,需要十天半个月才有新的。”
“十天半个月?”苍寒登时一阵头大。
“您也知道,这几味药材本就惜贵的很,除了大半你苍府买了,前几天王家老爷也病了……被那盗卖者愁的……所以一时半会老朽无能为力……”李医师苦着脸,很是无奈。
他看着苍寒阴冷的像是要吃人的目光,连忙承欢献媚道:“寒公子不用急,老朽捎信给飞雷城的长生医馆,您花费些力气快马加鞭一个来回也就几个时辰的事儿,绝对来得及。”
恰逢这时,本可早早取药的蒲伯不知为何,犯起了胃病,疼的冷汗直流,站都站不住。
“老奴该死……老奴不中用……”蒲伯躺在床榻上,自责不已。
“蒲伯不用自责,”苍寒对于突如其来的雪上加霜,压下心中的烦躁,只让李大虎先医治对方,后者当即说:“放心吧寒公子。”
他面色复杂的走出屋子,眼瞧临近黄昏,当即带着芯儿策马扬鞭,火急火燎的出了城。
此处去往飞雷城,有百余里,隔着几座山,一路上人很少,风吹起,苍凉连天。
抵达时,已然星河垂落,夜幕降临。
面对比流芳城还要繁荣些的飞雷城,苍寒没有任何欣赏的心思,直去了长生医馆取了药,就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夜路,更加寂静,策马奔腾的苍寒,只听见远处山坡上的鸟啼和兽鸣。
在他赶回了大半只差绕过前面一座山就抵达流芳城的时候,忽然勒住马绳。
吁——!
苍寒瞳孔一缩,面色变了变,很是凝重的看向前方。
芯儿也目光炯炯的看去,浑身倏然戒备起来,如临大敌!
但见在那宽阔的官道上,矗立着一个修长的男子。
男子束发及腰,背对着他两,看不清容貌。却见那一身银白色披风随风飘扬,手中持剑,剑如寒霜,似可冰封三尺!
身上散着百川五层初期的冷冽气息,杀机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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