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贯惊道:“关雎宫也有?”
皇帝淡淡的说道:“关雎宫娘娘已经过身了,总要修葺一番,你盯着点,往后总是要有人住进去的。”
丘贯忙答应着,皇帝斜眼瞟到伺候在一旁的毕兴,笑道:“方才你机灵,那朕就将这几幅字交给你,由你送去内务府制成匾额。”
毕兴受宠若惊,忙恭敬的答道:“奴才谢皇上恩典。”
皇上道:“这赏赐干你什么事儿?”
毕兴喜不自胜的说道:“这赏赐是给六宫的主子娘娘们的,奴才有幸才能接到这个差事,自然是沾染了扶福气的,所以写谢皇上恩典。”
皇帝闻言忍不住笑道:“是个会说话的,那朕用剩下的大纸,就赏给你了。”
毕兴忙满脸喜色的磕了头,起身才后知后觉的看到丘贯的脸色阴沉的很,心中一惊差点咬到舌头,忙捧着执纸下去了。
皇帝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头,倦怠的问道:“现下什么时辰呢?”
毕兴忙道:“现下该是翻牌子的时候了,皇上,司寝司的人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就等您传唤了。”
皇上凝神片刻道:“今儿乐府的那个伶人,抱着九霄的那个……”
毕兴微怔,即刻回道:“是乐府弹瑶筝的,叫若毓。”
皇帝回想着若思,不由的嘴角带着笑意的说道:“就她吧。”
毕兴只觉得脑袋一懵,但嘴上却是不敢迟疑的,忙答应着退下赶紧去了。
长街甬道的积雪,宫人们都清扫的差不多了,缓步走在青石砖上,两边的雪堆映着这朱墙碧瓦,越发觉得雪光炫目,犹如白昼一般。
微微扶着辛夷的手慢慢的走着,前头的两个小太监提着灯笼在前方照明,只觉阵阵冷风吹过,惊的灯笼不住的乱晃,四周唯有阴寒之气贴着墙壁呼啸而过,卷起些许碎雪,明月有些害怕,更是紧紧的以为在微微的身边。
微微安抚的拍拍她的手,歉然的说道:“这么晚了,还累你陪我去宝华殿祈福,难为你了。”
明月靠着她身边挽着手慢慢的走着,眼里有几丝欢悦道:“我一个人待在宫里也闷得很,贵妃她又……”她欲言又止道:“还好能陪着姐姐去宝华殿听听诵经,心里也能安静些。”
微微道:“佛经静心,最是让人心境平和的。去和大师们念念经,将这些日子抄写的经书烧了,也算是了了自己的心愿吧。”
明月环顾四周,警惕的说道:“姐姐快别说了,别说了。”
微微眉眼带笑温和的说道:“别怕,只有你明白罢了。亲人不在自己身边,咱们也就只能这样以表哀思吧、”明月点头,似是触动了心头事儿一般,连带着眉眼之间都带着伤感道:“明月父母早亡,如不是姐姐……如今也只有姐姐在身边,不过只要姐姐在,我心里也安稳些。”她说着,将自己单薄的身体更加的往微微这边靠了靠,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在这雪天寒冬里抵御住蚀骨的寒意。
微微仿佛懂她一般的覆上她的手,郑重的说道:“你常来看我是好的,但若是被贵妃知道了,只怕是又要刁难你了。”
明月低声道:“我都习惯了,不打紧。”
两人正在低声的说着话,忽然听的车轮轱辘的声音,只见一辆朱漆销金车从身畔疾驰而过。微微忙将明月护在身后,自己却是躲避不及,身上云青白枝的大氅沾染了几点溅起的淤泥、
车辆早已远去,但是空气中隐隐还有香气飘浮着,蜿蜒不肯散去。明月惊讶的道:“是送嫔妃去侍寝的马车。”
微微顾不得身上大氅上的淤泥,也是惊讶的说道:“今夜并没有听闻皇上翻了牌子呀,这车走的这样急,会是谁在上面呢?”
明月轻嗅了一下空气中残留的香气,亦是被惊诧道:“好甜腻的香气呀。贵妃从不用这么浓郁的香,是谁呢?”二人皆是疑惑,只听得宫车远远的去了,那车过深雪,两轮深深的印记似碾在人心上一般,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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