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娥说道。
“嗯!”
阴丽华安心了一些,她问道:“这个彩华,陛下有调查过吗?”
“调查了,家世清白,而且在皇宫里已经待了十多年,是宫中的老人。”
“所以,他不会是陌鄢的细作!”
既然不是细作,她只能是被人利用的工具,那么,又是何人在背后利用她呢?
李秀娥看眼阴丽华,上前两步,跪坐下来,压低声音说道:“彩华在宫中十余年,以她的资历,早就可以被提拔为女官,但直到现在,她还只是崇德殿的一名打杂宫女,有权利能提拔彩华的,只有一个人。”
阴丽华眼眸一闪,目不转睛地看着李秀娥,后者一字一顿地说道:“大长秋,陈志!”
大长秋这个官,是代皇后主管后宫事务,宫女的晋升,大长秋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由于大长秋是皇后亲自挑选和任命的,属皇后心腹,大长秋提交的宫女晋升名单,皇后基本不会做出阻挠,会百分百的通过。
李秀娥继续说道:“倘若是陈志暗中安排彩华,给侍卫下蛊,无论彩华是知情还是不知情,她都很难拒绝。
以陈志阴狠歹毒的手段,事后灭口,这也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阴丽华听得认真,觉得李秀娥分析得有道理。
如果此事真和陈志有关,那么不用查了,背后的主使者,一定就是郭圣通。
她缓缓闭上眼睛,同时握紧了拳头,说道:“入宫这些年,我从未针对过皇后,做过任何不利于她的事。”
即便是皇后的宝座,都是她主动让给郭圣通的。
“可皇后又是如何对我?”
各种阴谋,各种绊子,接连不断,层出不穷。
以前,郭圣通还只针对她个人,阴丽华也就忍了,而现在郭圣通变本加厉,连她的孩子都不放过,这让阴丽华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忍气吞声,视而不见。
保护自己的孩子不受伤害,这是身为人母最基本的义务和职责。
看到阴丽华流露出来的决心,一旁的雪莹、红笺、李秀娥无不喜出望外。
贵人终于不想再忍气吞声,终于下定决心要和郭圣通撕破脸,在她们看来,贵人早就该这么做了。
李秀娥说道:“贵人,这次皇后一计不成,婢子猜测,皇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她一定还会再向贵人出手,这段时日,贵人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阴丽华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翌日早朝。
刘秀和大臣们商议益州事务。
现在益州的局势也渐渐稳定下来,公孙述的势力基本被彻底清除。
要知道公孙述在蜀地可是苦心经营十多年,势力不仅延伸到蜀地的个个角落,而且根深蒂固,要彻底清除,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还得感谢吴汉。
吴汉在益州,施行铁血手腕,在成都,把姓公孙和姓延的,全都杀光了,成家朝廷的大臣,一律灭族,在成都之外,但凡是与公孙述沾亲带故的,也一律处死。
手段很残酷,也很是血腥,但却行之有效,在蜀地,很多姓公孙的,哪怕与公孙述不是同族的亲戚关系,八竿子打不着的,都吓得改姓了,不敢再姓公孙。
在蜀地,这位吴大司马简直就像提着鬼头刀,杀红了眼的恶魔。
一旦知道哪里有公孙述残部,如饿狼一般,立刻扑过去,将其撕碎。
以刘秀为首的汉室朝廷,对益州采用的是怀柔策略,降低税赋,造福当地百姓。
而以吴汉为首的汉室军方,采取的则是高压铁血手腕,对公孙述残部,一律斩尽杀绝。
一张一弛,一柔一刚,两套策略共同实施,洛阳朝廷对益州,还真就在短时间内形成了有效的控制。
接下来要面对的问题,就是对地方上的治理。
这方面是事务,吴汉是外行,让吴汉去治理地方,非得造成民怨不可。
益州牧,乃至益州各郡的太守,各县的县令,都需要朝廷重新任命。
一个州官员的大换血,而且还是刚刚拿下的一个州,这可是个浩大的工程,需要有一大批善于治政又善于维稳的官员到益州述职。
连日来,大臣们纷纷举荐州牧、太守、县令的人选,相互之间,时不时的就争得脸红脖子粗。
建国以来的大蛋糕,已经被瓜分得差不多了,现在剩下的唯一一块大蛋糕,就是益州,朝中大臣,都想把自己举荐的心腹安排到益州,身居要职。
人们争论起来时,自然也都是寸步不让。
连日来,刘秀一上朝就头痛,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举荐之人才也都不错,即便让他来选,也很难一下子做出决断。
别的官员都有向刘秀举荐人才,只有邓禹,站在朝堂上沉默无语。
刘秀乐呵呵地看向邓禹,问道:“右将军没有举荐之人?”
刘秀突然开口,让朝堂上争论的大臣们纷纷闭上嘴巴,然后齐刷刷地看向邓禹。
别看邓禹官不大,但他称得上是朝堂上的风向标,他的进谏,往往会成为朝堂议事的方向。
邓禹向刘秀躬身施礼,说道:“微臣以为,任命益州各府官员之事,并不急,大司马也需暂时驻扎益州,继续清剿贼军残余。
微臣认为,朝廷的当务之急,是重新度量田亩和重新审计人口。
否则,每年造成的浪费,都是天文数字,还望陛下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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