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郭圣通的话,站于她背后的陈志,急忙屈膝跪地,说道:“奴婢有罪!请皇后恕罪!”
郭圣通一甩袍袖,说道:“不用向本宫求情,去向阴贵人求情!”
陈志立刻又改变跪地的方向,面前阴丽华,叩首施礼,说道:“请阴贵人恕罪!”
阴丽华说道:“大长秋乃皇后任命之官员,即便犯下过错,也自然会有皇后做出惩处。”
她这话说得不咸不淡,让郭圣通的脸色也变得越发难看。
她维持着脸上的笑容,说道:“看到阴贵人安然无恙,本宫也就放心了。”
说着话,她站起身形。
阴丽华跟着起身,语气淡漠地说道:“恭送皇后!”
说是恭送,实际上她连大殿都没出,郭圣通迈步走出大殿,到了外面,她脸上的笑容再维持不住,一脸的阴冷与狠戾。
许汐泠、溪澈影、高景慧三位美人,自然也都感受到阴丽华和郭圣通之间微妙的气氛。
见郭圣通走了,她们也不约而同地起身,向阴丽华告辞。
出了西宫,许汐泠和溪澈影同行,后者嘴角勾起,笑道:“看来,阴贵人这次是动了真气,连与皇后表面上的和睦,都不想再维持了!”
许汐泠看了溪澈影一眼,压低声音问道:“师姐,这次的事,与你有关吗?”
平日里,许汐泠都称呼溪澈影为溪美人,一旦叫出师姐,说明她的态度是极为认真的。
溪澈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反问道:“师妹为何会认为与我有关?”
“我”“我又没有子嗣,也不必去争太子之位,我又为何要谋害阴贵人?
只是为了争宠吗?
在师妹的眼中,师姐就那么蠢?”
说话之间,溪澈影脸上没有任何的怒气,反而还风情万种地笑了出来。
看着她脸上的笑颜,许汐泠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急急收回目光。
为了诞下子嗣,许汐泠早已不在用息肌丸,身子业已调理到正常,而溪澈影则不同,她从未有过要为刘秀诞下子嗣的冲动,还一直在使用息肌丸,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的年轻、美艳,光彩夺目,不可方物。
溪澈影从不为任何人活着,她只为自己活着,你可以说她活得自私,但又何尝不是活得洒脱?
许汐泠轻叹口气,幽幽说道:“只要与师姐无关,我就放心了。”
不是师姐做的,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郭圣通。
接下来,不管郭圣通和阴丽华怎么闹腾,都波及不到她的身上,她只需在旁坐着看戏就好。
她和阴丽华的关系很好,如果阴丽华真打定了注意要和皇后斗,她并不担心阴丽华,以阴丽华的才智,还有陛下对她的宠爱,她很难会吃亏。
她心里正琢磨着,忽感觉脸颊一凉,原来是溪澈影笑嘻嘻地在她的脸颊上摸了一把。
许汐泠气得脸颊通红,险些咆哮出声,她怒道:“师姐!”
“啧!师妹真是越来越不禁逗了!”
溪澈影翻给她一个大白眼。
许汐泠握紧拳头,真有一把掐死她的冲动。
“好了好了,不气了,不气了!师妹,去师姐宫中喝茶!”
溪澈影笑嘻嘻地拉着许汐泠,向自己宫中走去。
高景慧快步追上来,怯生生地说道:“许美人、溪美人!”
看到高景慧跟上来,许汐泠和溪澈影之间的亲近感瞬间消失不见,二人的表情也没有了刚才的温度,只剩下冷淡。
二人欠了欠身,说道:“高美人!”
“刚才,阴贵人在皇后面前,似有不敬之举,这不太好吧?”
她试探性地问道。
溪澈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我和许美人,只是区区美人,可不敢在背后非议皇后和贵人,许美人,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许汐泠很给面子的连连点头,与溪澈影并肩快步离去。
看着她二人的背影,高景慧气恼得跺了跺脚。
她不是不想融入后宫,而是后宫的嫔妃们,根本不给她融入进去的机会。
郭圣通和阴丽华,一个皇后,一个贵人,她高攀不起,可和她身份相同的许汐泠、溪澈影,也与她不亲近,至于花非烟,基本上是终日看不到人影的。
且说郭圣通,在回到长秋宫之后,将梳妆台上的首饰盒、胭脂盒,统统扫到地上。
陈志上前,边将散落满地的盒子捡起,边小声劝说道:“皇后又何至于如此动怒?”
“阴丽华当众落我的脸面,难道我还不该动怒吗?”
郭圣通喘了两口粗气,问道:“彩华的事,你都处理妥当了,没有留下痕迹?”
“皇后放心,奴婢做的天衣无缝,万无一失。”
“那就好!”
郭圣通气狠狠地说道:“陌鄢真是个没用的东西,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还会失手”“嘘!皇后慎言!”
陈志立刻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而后推开窗户,向外面瞧了瞧,没有看到人,他这才放心。
他关闭窗户,走到郭圣通身后,一边轻捏着她的肩头,一边低声告诫道:“皇后,这件事,以后万万不可再提起!”
“本宫就是气不过!难道,就没人能除掉那个碍眼的东西?”
男人通常都喜新厌旧,可偏偏刘秀很长情,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宠爱阴丽华,宠幸非但没有随时间减退,反而还越来越浓。
这种情况,让郭圣通感觉自己的压力越来越大,在长秋宫里,如坐针毡。
她不仅感觉自己的皇后之位在动摇,甚至连刘强的太子之位,也同样在动摇。
强烈的危机感,让她不得不铤而走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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