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她近前,刘秀问道:“听说叶姑娘刚才摔了一跤,哪里摔伤了?”
叶清秋看眼刘秀,垂下头,脸色微红地指了指膝盖。
刘秀问道:“很痛吗?”
叶清秋尝试着从地上站起来,不过她的左膝的确是疼痛难忍,好在一旁的曼儿手疾眼快,及时搀扶住她,没让她摔倒。
看得出来,叶清秋不是装的,也的确是走不了路了,刘秀沉吟片刻,对张平说道:“拿出几包行李,空出一块地方,让叶姑娘坐车上!”
张平点下头,挥手叫来几人,让他们把马车内的行李包裹搬出来几个。马车不大,车厢内本就狭小,现在里面已堆满了行礼,还要再挤进去一个大活人,很是困难。
众人足足搬出来五大包的行礼,才空出一小块地方。
李轶凑过来看了两眼,皱着眉头说道:“文叔,这也不够坐两个人的啊?”
龙渊、张平、李通都是大皱眉头,刘秀不解地问道:“两个人?”
“曼儿姑娘还得在车里照顾清秋小姐呢!”李轶理所当然地说道。
李通再忍不住,说道:“堂兄,你也看到了,马车里不可能再坐进去两个人了!”
曼儿搀扶着叶清秋走过来,向众人连连摆手,急声说道:“我家小姐已经够麻烦大家的了,我不用坐在车里。”
“清秋小姐和曼儿姑娘都是弱女子,我们这些大男人多背几个包裹又算得了什么?”说着话,李轶一把接过来一个包裹,背在肩膀上。
李通对李轶此时的表现也十分不满,连连摇头,你想要在叶清秋和曼儿面前充好人,倒也没什么,可凭什么要别人背着这些沉重的包裹上路?
刘秀提起两个包裹,一个自己背上,另一个递给龙渊,斩钉截铁地说道:“行了,叶姑娘乘车,曼儿在车外照顾,天黑之前,我们必须得赶到旬阳。”
如果只刘秀他们十人,一天之内走到郡城还有可能,现在带着这些女人,能在天黑之前抵达旬阳就算不错了。
听闻刘秀的话,李轶脸色阴沉,似乎未能帮曼儿争取到一个车上的座位,很是愤愤不平。
他如此表现,无疑是赢得了曼儿的好感,等刘秀一行人离开,曼儿低声说道:“李公子能让我家小姐坐上马车,奴婢已经感激不尽了。”
李轶背着硕大的包裹,虽然很沉重,但还是装出一派轻松的样子,摇头说道:“包裹里装的只是些衣物罢了,又不是很重,大家分担一下,空出两人的位置根本不算什么。”
曼儿由衷说道:“谢谢李公子!”
李轶要的可不是曼儿的感谢,他偷眼瞧瞧坐在车内的叶清秋,后者的目光根本没在他身上,而正眺望前方。
他顺着叶清秋的视线看去,正看到各背着一个大包裹的刘秀和龙渊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
等到晌午的时候,刘秀等人才出还不到二十里路,但后面的女人们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刘秀无奈,只能让大家停下来休息,顺便吃点食物,填饱肚子。
坐在车里的叶清秋也没闲着,手忙脚乱的从车厢里拿出干粮,帮着大家分发食物。
刘秀接过叶清秋递来的一块干粮,道了一声谢,正要转身走开,叶清秋忙又拿出一块干粮递给他,小声说道:“刘公子,你背着包裹走了这么远,再吃一块吧!”
看眼递到自己面前的干粮,刘秀感激地向她笑了笑,摇摇头,说道:“多谢叶姑娘。只是,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食物有限,大家都只分到一块干粮,而他要是拿了两块干粮,必然会惹人侧目,让人心生不快。
刘秀拒绝了叶清秋的好意,让她把干粮收回去,然后他叼着自己的这块干粮,走到路边,把包裹放下来,一屁股坐到地上,边拿着干粮大吃起来,边和龙渊、张平等人商议接下来的行程。
通过刘秀不肯要叶清秋多分给他的食物,不仅能看出刘秀为人的公正和深明事理的一面,更能看出他善于洞察人性的一面。
在他们这个小集体里,刘秀和其它人一样,都只是个兵卒,别人凭什么要听他的指挥?
单凭他的刘縯的弟弟?这还远远不够,如果他不能表现出公平公正的做事态度,他们这个小集体,不用到郡城就得先分崩离析。
就个人的品行而言,刘秀的确是让人挑不出来有哪些不好的地方,最最关键的一点,刘秀的品行不是他刻意装出来的,而是在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中自然流露出来,这也正是他的个人魅力所在。
平心而论,刘秀要比他那位两百年前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开国先祖要强,比两百年后他那个动不动就哭鼻子、摔孩子、扔老婆的后世子孙更不知强了多少倍。
叶清秋看着坐在路边的刘秀,目光久久没有收回来。
路边。
李通说道:“依照我们现在这个速度,恐怕在天黑之前,都很难赶到旬阳。”
张平说道:“我担心的是,伯升无法在郡城等我们这么多天。”
刘縯一部是襄阳义军的先锋军,不可能长时间的逗留在一地,需要一路南下打头阵。
刘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的确是个难题。他下意识地看向女人们那一边,不知看到了什么,他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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