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间,锦织公主小心翼翼的将缝线给拆了开来,翻开一看,果然有份锦帛书信置于其中,锦织公主端起书信便细细研读了起来。但是只看了没一会,锦织公主那原本已经止住了的哭泣声却又渐渐响了起来。
武维义见公主心绪又来了起伏,便向公主问道:
“蜀王在此信中所述究竟为何事?竟又引得公主又徒自增添了这些烦恼?”
公主将书信阅毕,就交给了武维义。武维义则取过书信一看,只见这张锦帛上的字竟与小篆倒有那么几分相似。武维义出生于书香门第,从小就师从他的爷爷,拿着各种字帖临摹了一手漂亮的小篆字。毕业之后,又一直从事的考古文献学研究。因此武维义对这些小篆的文字还真颇有些研究的。武维义用他的小篆书法的底子,竟也勉强大致读懂了这张锦纸上的内容。
“我儿杜宇亲启:父王如今已年事已高。你王兄杜疆如今受到妖人迷惑,倒行逆施,穷兵黩武。以四邻为寇仇,怕是蜀国之临难不久矣。父王当年也是一时犯昏,竟听从了群臣之意而立你王兄为储,如今回想起来真是不禁懊丧不已。为父自知如今蜀国的国势已是大不如前,他日免不了有一番浩劫时至今日,为父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宇儿父王知道吾儿素来性急,也有些许任意妄为。但如今非但我蜀国,其余四邻之邦也皆是妖人横行,天下之乱势已成,此等局面绝非你一人可为。夜郎国与我蜀邦素来交好,吾儿届时若有危难,可投往夜郎国主日达木基处,父王曾施恩予他,他定可将你收留。而且对于吾儿的制绸之术,那日达木基来访之时也是时常提及,对其赞不绝口,推崇备至。夜郎一国居于西南高地,易守难攻。吾儿在夜郎国安度余生应是无忧父王如今虽是困居宫中,却也是无忧无虑,反倒是落了个轻松自在,吾儿莫要过于挂念父王。父王会为你每日祈祷,祝你一世平安”
武维义看到最后,他知道其实如今蜀王的状况并非如信中所说的那样“轻松自在”。虽说是住在宫中,但其实与软禁并无差别。能够瞒过王子眼线做得此信,已是实属不易。或许蜀王就是为了不让公主担心,才会将自己如今的境遇给说得是如此的轻描淡写。
“公主也不必太过悲伤,蜀王为公主如此的安排,在下认为确实是个万全之策。在下自鱼凫城中一路逃亡至此,对鱼凫城里的情形也略知一二。你那兄长绝不是一个仁善之人,若是久居于此,恐是必为之所害。公主还请早做打算才好。”
锦织公主听了却是更加伤心起来:
“先生可知,这件锦衣上本宫所绣的这一龙一凤究竟是所指何人?”
武维义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既然是公主当年送予你父王的寿诞之礼,这一龙一凤自然是指你的父王母后?”
公主却摇了摇头,回答道:
“其实我与兄长杜疆,虽非亲兄妹,却也是从小一起伴着长大的。杜疆之父与本宫的父王乃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们家虽是个庶出,却是由父王的母亲一手抚养长大的。当年,庸国为秦、楚和巴国三家合力所剿。庸人四处流窜,其中一支便入了蜀国。我父王素来仁慈,划地以供庸人自给。谁知那庸人最后也是狼子野心,竟与巴国联合起来在我蜀国境内为乱。于是父王便拜杜疆之父为将,执掌蜀国兵势抵御巴,庸来犯之敌。最终虽是获胜,但杜疆之父却是以身殉国,马革裹尸而还。其夫人因悲痛过度,最后竟也是一病不起,撒手人寰了。只留下独子杜疆年纪尚幼,于是父王便将他一直领养在了身边。父王无子,因此一直将他视为己出。而兄长也一直十分勤奋刻苦,文韬武略皆深得精义。而与本宫这个妹妹的关系其实也十分融洽。这锦衣之上的一龙一凤,其实本宫所绣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与兄长杜疆。”
武维义听了公主说的这些故事,却又是疑窦丛生:
“那依公主所言王子他如何会变成如今这般田地?”
公主叹了一口气,显得一脸的无奈:
“父王逐渐年老体弱,许多事情开始觉得力不从心。见王兄为人果敢,处事颇有章法。于是决定将杜疆立为监国,总摄国中政务。伊始,杜疆哥哥为政勤勉,事无巨细皆是要由他亲自裁夺。可能是因为此后蜀中事务过于纷繁复杂,王兄的性情便是逐渐起了变化。此后,又不知从何处,我们蜀国来了一名妖人。自称是什么神教的,竟也有些冶铁造物的本事,之后被王兄所召见。听说此人之后便是颇得杜疆兄长的信任,被兄长拜为国师。此后,王兄就变得越来越乖张暴戾起来,时至今日更是变得如今这般不可理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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