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鱼眉关紧锁似是在思量着什么,他方才回了衙门,却瞧见一众捕快都还在挑马,是气不打一出来。
走上前头去给捕快一人脑门来了一下,便骂着道:“还在这儿挑什么?还不快走!”
捕快被李玄鱼吓着了,缩了缩脖子就随便选了匹马骑上了,城门口的捕快更是早就接到了李玄鱼的命令,这会儿城门打开,骑着马的捕快不必嚷嚷便窜了出去,李玄鱼站在衙门口望着他们远去。
他本也是想一块儿跟着去的,起码得揍沈余年一拳,可又怕自个儿走了长熙县便彻底没了主心骨,自然也就不敢走了。
“不成。”李玄鱼皱了皱眉头,忽的一摆手,阿虎走上前来,问道:“大人怎的了?”
李玄鱼持着金丝剑就往衙门外头走:“我得找人去那儿守着!”
阿虎闻声一点头,施展轻功便欲要走,却又见李玄鱼招了招手,把阿虎又叫了回来,李玄鱼思量了一下,道:“叫他们小心点,别打草惊蛇了。”
阿虎点点头,李玄鱼还有后话:“还有,你就别去了,就在这儿候着,若是沈余年那蠢货回来了,就跟他说我去了城西。”
阿虎点点头,见李玄鱼摆了摆手,这才一跃上了屋顶上,飞着檐便一溜烟儿没了人影,速度颇是迅速。
李玄鱼见阿虎也走了,自个儿更是不能闲着,找了自个儿乘着来的马车,便把马解开了,李玄鱼伸手拂过这马匹的鬃毛,便翻身上马,道了声:“老伙计,可得靠你了,跑快些!”
这马是汗血宝马,跑起来是一顶一的快,李玄鱼养它也有些时候了,这马通灵性,李玄鱼的话一开口便仰天长啸一声,之后也不等李玄鱼扯鞭子,便跑了起来,掀起一阵劲风。
骏马奔驰在街上,不少人瞧见了都慌了神,只是李玄鱼马术一流,闪转腾挪愣是一个人也不曾装上,前头忽的现了个摊子,便见这匹宝马一跃而起数尺高,愣是从摊子上头飞了过去。
骑着这匹马不多时就到了城西,李玄鱼又从怀里取出了那张纸,又使了“观气法”,翠绿的色再次笼罩了整个长熙县,李玄鱼左右望望,瞧见了最浓郁的那一块儿。
那是一个三层的塔,这塔不高,里头供奉的都是些民间传闻的神与仙,很难想象妖怪竟然会藏身在这种地方,李玄鱼望了那儿一会儿,边上忽然人多了起来,他左右望望,是捕快们都到了。
长熙县里的捕快其实已经不多了,沈余年带来的都跟他去丰饶县了,本县的捕快又都去追沈余年了,这会儿只剩下零零散散约莫着十个跟着李玄鱼来的捕快。
李玄鱼并非县令,这些捕快其实都是李玄鱼向他所在的县城“借”过来的,但好歹也忠心,这帮人骑着马来了这儿,骑在马上对李玄鱼一作揖,唤了一声李大人。
李玄鱼摆摆手,自个儿率先下了马,这帮捕快也当即会意,纷纷下了马,李玄鱼道:“千万莫要打草惊蛇。”
这么说着,率先一马当先走在最前头,捕快跟在后头,很快就到了这塔的边上。
抬头望了一眼这塔,说高不高说低不低,李玄鱼叫捕快分散开来把这塔包围起来,自个儿走到了塔门前头,左右望望,随手唤了个捕快过来。
这捕快过来后李玄鱼就叫他蹲下,捕快自然照做,李玄鱼直是坐在了这捕快身上,翘起个二郎腿,叫这捕快敢怒不敢言。
好一会儿,李玄鱼才又唤了一个捕快过来,问道:“这塔里头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你可知道?”
捕快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他道:“大人,这……我又不是本县的捕快,非要问的话,那不如叫个百姓过来?”
李玄鱼瞪了他一眼,站起来就给了他一脚,踢的这捕快捂着屁股就走了,李玄鱼还在那骂:“你脑子是被猪吃了?这儿是什么地也不瞧瞧,叫百姓过来送死?”
捕快自知理亏,尴尬的打了个哈哈,摸着自个儿屁股就跑远了,李玄鱼看他这走路姿势是越看越闹,从地上捡块石子就给那捕快扔了过去,痛的他叫了一声夹着屁股就跑了。
李玄鱼冷哼一笑,脸上却带着笑又坐回了那捕快身上,捕快闷哼一声,叫李玄鱼抬手就拍了下他脑袋:“怎么?嫌我重?”
“不敢……不敢……”
那捕快豆大的汗滴向下流,却还是不敢多嘴,李玄鱼他们又等了许久,忽然塔门便开了。
从里头走出的是一蓝袍男子,异色双瞳颇是妖异,他袍子上少了片蓝色绸缎,只是不减他温润模样,若非身后一双硕大的碧蓝翅膀,怕是只要把他当作是翩翩公子了。
蓝袍男子并非踱步而出,而是漂浮而出,翅膀不曾扇动——估摸着是动用了什么妖法——停在塔门前头,异色瞳盯着李玄鱼瞧,李玄鱼却漫不经心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捕快身上。
蓝袍男子身上聚集着极其浓重的妖气,那纸张上妖气的主人,想来便是他了。
“阁下既然早来了,何不进来拜访一二?独守门前要叫人家知道了,该笑话在下待客不周了。”
“伶牙俐齿。”李玄鱼嗤笑一声,忽的起了身,一紧手中金丝剑,便出声笑道:“一介妖物,便是再怎么装人,也是装不像的。”
蓝袍男子闻声,仍是笑:“阁下此话却是武断,何以是装人?在下莫非不是人么?”
“人?那先把你身后那对鸡翅膀折断了再说。”
李玄鱼话音落下,双眸忽的变得凌冽起来,他脚踏风云纵身而出,金丝剑终是出鞘了,呼啸的狂风卷着金丝剑便至了蓝袍男子面前,一剑落下,狂风便至。
蓝袍男子却也不是吃素的,不过略一抬手,便见妖风四起,拦下了李玄鱼的剑,他笑道:“你这位倒是个暴脾气,你我皆是六境,怎的?不怕波及四周……”
蓝袍男子话说一半,忽的止住了话头。
与此同时,异变陡现,卷着李玄鱼金丝剑的狂风不曾向蓝袍男子席卷而去,反倒是向四周扩散了出去,狂风呼啸只不过一瞬,一道狂风屏障便出现在这塔方圆二里,这狂风凌冽,有六境之威,非六境全力不可破。
趁着蓝袍男子走神,李玄鱼忽的发力,一剑斩下,金丝剑划着金光便在蓝袍男子脸颊留了一道伤口,蓝的血向着外头冒,叫蓝袍男子身后双翅一扇,狂风卷翻了李玄鱼,叫他退了几步,只是脸上仍挂着笑,他瞧了蓝袍男子脸颊的蓝血一眼,揶揄道:“咱们‘人’的血,也断断不是蓝的。”
“结界……”蓝袍男子面色凝重,脸颊的伤口渐渐痊愈,最后连道伤疤都不见,蓝袍男子本就是使结界的好手,这会儿却是被李玄鱼摆了一道,他眼睛时不时的撇过李玄鱼腰间的斩妖令,忽的笑了起来:“早就听闻斩妖卫擅长以‘斩妖域’瓮中捉鳖,这就是阁下的‘斩妖域’了?”
李玄鱼眼睛盯着蓝袍男子瞧,嘴上接上话茬:“倒是好见识,不错,这正是我的‘斩妖域’,只可惜在下不过六境,只能方圆二里,万一牵扯了些百姓进来,还望莫怪莫怪。”
与荡魔卫所对付的魔不同,妖虽说单论本事比不上魔,可各个都是能混进城里的狡猾货色,为防止斩妖卫斩妖之时波及他人,但凡四境以上斩妖人,都必须学个“斩妖域”。
“倒不如说是真不愧是斩妖卫?果真术业有专攻。”蓝袍男子嘴角仍是笑,一直是笑,只是这笑看起来叫人有些瘆得慌:“那不如重新认识一下?在下六境妖怪,长熙山之主,雀神赵乐。”
“区区一介雀妖,也敢大言不惭说是雀神?在下大楚王朝斩妖司麾下,斩妖卫李玄鱼,特来叫你清楚清楚自个儿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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