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潮未过,连绵不断的秋雨又至。明明还在九月里,气温却如同寒冬,冷得要命。
丹阳城阳河水位越来越高,眼瞅着地势较高的和桥镇都要被一片汪洋包围,天却渐渐明朗起来。
难得雨止天晴。天才朦朦亮,丹阳城通往和桥镇的官道又恢复了平时车水马龙的热闹情形,和桥两侧也早早挤满了小摊贩们吆喝着准备开张。
因为洪水已经漫到桥沿,一些以捕鱼为生的人干脆直接站在桥上支起了,一边和人闲磕一边守待鱼。
突如其来的灾情让人们脸上阴云密布,只惦念着地里的收成还有多少,生意好不好,赚的银钱能不能填饱一家人的肚子。
总之,在这远离京城的乡野,刚刚发生的那场宫变根本提也没人提起。
因为寒潮的侵虐,还未等洪水还未真正袭来,官道两侧靠乞讨为生的身影已经明显多了起来。
有细心的人发现,离桥头不远的地方,一个衣衫单薄,约摸十三四岁的少年抱着一个中年男子跪在那里已经很久了。
小家伙脸上手上都脏污不堪,早已瞧不出本来面目。
身着一袭破旧的葛衣,头上戴着一顶黑黝黝的破帽子,腰间胡乱用一根稻草绳子系着,看上去瘦小单薄得可怜。
他似是已经没有力气哭泣,就那样默默地低着头看着怀里同样打扮的男子。
见其一直不动,有好事者凑过去看,见男子脸死灰,身子僵直,看样子断气多时,吓得直呼“晦气”,转身就跑。
估计少年候在这里是想乞讨一些银钱安葬死者,可这些靠天吃饭的乡下人填饱肚皮都是问题,又有谁会管这等极容易触霉头的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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