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生心有所感,把“无常令牌”拿在手里,在阴阳眼开启的状态下,令牌荧荧微光照在秦姜身上,一丝零零碎碎的画面出现在神念之中。
黑白无常并不是寻常鬼差,有着赏善罚恶的职权,所以不管是人是鬼,阳世所作所为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白长生虽然没有前世白无常的惊世神通,但通过无常令牌,倒也可以查看一二。
荧光在秦姜身前,汇集成一段段画面……
画面中的小芹年纪还小,一脸稚气,看样子只有七八岁,还是在这个院子里,小芹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跑进厨房,对着正在炒菜的秦姜问道:“妈妈,爸爸怎么还没回来啊?”
秦姜擦了擦头上的汗珠,脸带微笑:“你爸说已经下高速了,一会就到,你去路口迎迎吧,注意看车,别乱跑。”
不一会儿,外面喇叭响,秦姜放下手中的锅铲,用围裙擦了擦手,快步跑出来,把院子门大开。蔡叔那辆崭新的货车倒进了院子,蔡叔从车上跳下,又从副驾驶的位置上抱下了女儿。此时,院子里老榆树满树都是榆钱。
屋子里的炕桌上,一家人喜笑颜开,小芹坐在爸爸怀里,说什么也不愿意起来。老蔡端着酒杯,怀里搂着女儿,对面的秦姜也是含情脉脉。
画面飞逝,还是这个小院,还是那间屋子。秦姜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已经十岁左右的小芹满脸焦急,“妈妈,我爸就要回来了,你忍一忍……”
不多时,老蔡风风火火地闯进屋,用棉被包着媳妇,抱起来就往外跑,身后小芹磕磕绊绊地跟着,北风呼啸,老榆树已经是光秃秃的了。
出去的是三个人,回来的只有父女俩了。还不满十一岁的小芹一身重孝,捧着母亲的遗像,哭的眼圈都肿了,老蔡也是垂头丧气,眼泪生生往眼睛里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芹从屋子里摔门出去,口中大喊:“都怪你!你要是早一天回来,妈妈就不会死!”
老蔡跟了出来,可女儿已经跑远了,三十多岁的汉子,顿时泪崩,回手一拳打在老榆树上,手上开裂的冻伤处瞬间流出血来。
树下,秦姜半透明的身影浮现出来,看着丈夫,双目含泪。可是丈夫却看不见自己。
蔡叔又一次出车了,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小芹撅着嘴,眼睛看向别处,不理不睬。蔡叔叹了口气,转身出门。
直到蔡叔的身影消失在胡同口,女孩才委屈地哭了出来。
当天晚上,女孩捧着母亲的照片,坐在老榆树下,哭着睡着了。榆树垂下枝叶,仿佛将女孩揽在怀里……
蔡叔回来了,发现亡妻生前戴的金戒指不见了,逼问小芹:“你是不是把戒指卖了?”小芹紧咬牙关,一言不发!
父亲举了几次的手都没落下来,只是临走时多给小芹留了500块的生活费。
蔡叔并不知道,那枚金戒指套在了老榆树的枝干上,现在已经和树长在了一起。孩子以为找不到金戒指,以后父亲便不会再娶。
斗转星移,已经开始发育的小芹躺在榆树下,口中吐着烟圈,眼望夜空,眼神空洞。
画面又是一转,一群差不多大的孩子,个个夸张的烟熏妆,五颜六色的头发,在院子里推杯换盏、吆五喝六,小芹一条腿踩在凳子上,仰着头,将一整瓶啤酒一饮而尽。
榆树下,一个看不见的身影,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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