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听雪悄然捏紧手帕,抿唇说:“皇传、王大人觐见,即可……”
旁人她不知晓,既然韩玉扬将江宅买了下来,那他府必然是备着此药物的。
因为……江宅中就有一片药圃。
他既然将江宅保持未变,那这处药圃,他定然也是保留了其原样。
她话音甫落,江弦歌就不自觉地拧起眉。
与此同时,外面忽然想起了宫人的通传声:“皇,韩侍郎求见!”
倏地,江弦歌轻扯了下嘴角,沉着脸道:“让他进来。”
韩玉扬掀开帘子进来,他手里提着药材包,似是风尘仆仆,脸色带着些苍白,即使如此,他也依旧身形清隽。
踏进帐内后,他就手抵唇轻咳两声,将手中药包递给宫人,躬身恭敬地说:
“皇,微臣听闻许主子急需白英救命,特意回府取了过来。”
说罢,他右侧手紧握成拳,拼命忍着嗓间的痒意,才忍住没咳嗽出声。
江弦歌微颔首,让宫人将药物递给太医,才似笑非笑地看向韩玉扬:
“你来得倒是巧,伶妃主子刚和朕提起你,你就立刻赶到了。”
韩玉扬微顿,他刚因咳嗽而憋红的脸颊,似微褪血色,他温润自持地躬下身:“微臣先行告退。”
他不知该回皇的话,索性就直接告退。
等退出帐后,他挺直的脊背才微弯,掐紧了手心,才叫自己没有失态。
他不敢去想,自己今日的行为,是否又给她招来了麻烦?
倏地,韩玉扬苦笑一声,或许,真的只有远离她,才是真正地对她好。
他所谓的帮她、护她,或许皆是他的一厢情愿。
——
帐内,魏听雪狠狠拧起眉。
她不知皇刚刚那句话是何意思?
或者说,她不知晓,那句话究竟是说给韩玉扬听,还是说给她听的?
等太医确认了药物可用,半个时辰就可配出解药后,江弦歌就遣散了众人。
她抿着唇,站在一旁,动也不动。
帐内没了旁人,江弦歌也欲转身走,魏听雪倏地拉住他的手,气得眼睛都红了:
“皇,您又要将臣妾扔下?”
江弦歌沉着脸,半晌,他忽地掐着她脸颊,冷声嗤道:“江妤,朕怎不知你这般了解他了?”
连他府有什么,都知晓。
明知她对韩玉扬没甚心思,可在看见韩玉扬拎着药包风尘仆仆赶进来时,还是憋了一口气在胸中。
魏听雪被迫仰头看他,这般,她忽地看清楚了他眼底的那丝怒意。
她不解,他为何要生气?
她问他:“皇,您能念在王贵人兄长功劳,于王贵人晋升,可为何对臣妾就这般严苛?”
江弦歌捏着她下颚的手倏地僵硬。
为何对她这般严苛?
她眉梢皆是不解,似还透着些委屈。
江弦歌倏地顿住,他堵在胸中的那口气似越来越盛。
他几欲被这般没良心的话,气得快要笑出来,他沉眸,反问她:“你觉得朕待你严苛?”
那副模样,似是在说,你敢点头试试?
魏听雪硬着脖颈半晌,扭过身子,泄气地说:“皇!您明知臣妾说的是什么,您待臣妾好与不好,臣妾自然能感觉到。”
她非是没良心,也知晓自己刚刚的话有些失言。
如今后宫中,若说皇对她还不够好,那其余后妃怎么办?
想至此,魏听雪就有些心虚,她偷偷觑了男人一眼。
可她心底也有些委屈,明明她什么都没做,怎就又惹到他了?
她抿着唇,想起他刚刚说的话,小声辩解:“臣妾非是了解他,之前臣妾刚知晓他买下了江宅,臣妾曾在江宅住了多年,知晓江宅中有一药圃,是以才会提起他。”
魏听雪只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了,他总该消气了。
却不想,那话落进江弦歌耳里,是哪儿都不对劲。
若非韩玉扬对她动了心思,他为何要买下江宅?他与许答应有何交情,能叫他明明身子不适还快马加鞭地赶回去取药?
终归到底,还是因为她。
半晌,江弦歌还是没忍住,他呵呵冷笑两声:“韩侍郎对你倒是心。”
魏听雪下意识反驳:“没有……”
话音微落,她忽地意识到什么,她眯着眸子问向江弦歌:“皇是因为韩侍郎的举动生气?”
江弦歌脸色稍变,他微移开视线,若无其事地轻嗤:“自然不是。”
魏听雪哪信他的话,她瞪圆了眸子:
“他惹您不高兴了,您朝臣妾发火作甚?”
江弦歌只觉得额间突突地疼,还不待他说话,就又听她委屈的声音:“您罚他啊,打他板子,去他乌纱帽,关臣妾何事?”
“臣妾明明什么都没做。”
江弦歌:“……”
打板子,去乌纱帽?
江弦歌瞥向女子,却发现她说这话时,眸底尽是真心实意。
……他心底那股气忽然就散了。
有甚好生气的?就这没良心的,若是韩侍郎真对她动了心思,也是他倒霉。江弦歌揉了揉眉间,险些泄了笑,他轻咳了声,斥道:“胡闹。”
魏听雪憋气,她还胡闹?
本就是这般,若是他觉得韩玉扬行为不妥,不该去罚韩玉扬吗?关她甚事?
至于,韩玉扬许是为了她才回去拿药的,便更让她觉得憋闷。
她态度摆得那般明显,他又非不知事的孩童,后妃不该与外男有过多牵扯,他不知晓吗?
她早就不需要他了,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稍顿,魏听雪瞥见江弦歌早就不似之前那般的怒意,她气得冷哼了一声,可终究是学不来他的不怒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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