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待了自己整整百年，自己并未能给她一个回答，反而成为了让她永远等不回来的那个人。

尽管算不上任何弥补，但此次月怡遇险，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将她毫发无损的救回。

“挡我者，皆杀！”

牧凌仙眼中杀气一闪而过。

康良城原本距离破天城并不算太远，但此时魔傀重重，饶是以两人之力，也花了整整一日，方才接近。

接近城外数百里之时，骤然间，一声清脆的琴音破空而起，竟是穿越了无数魔傀的嘶吼，传入了两人耳中。

牧凌仙动作一滞，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城墙已经被攻破，城中的民众已然死伤大半。

残余的民众，和那些二年级的学生，此时都汇聚在城东的金鳞山上。

城中的建筑早已经在战斗中被夷平大半，废墟之中，江诚子正化身六丈金身不动明王，与四头如山的凶暴帝境魔傀激战。而不远处的平原上，一处足有数十里的巨坑之中，躺着一座纵然死去气息依旧恐怖的巨大魔傀的尸体。而另一处，则有许多同样巨大的残肢四散。

他所带来的那些高手已经死伤大半，只剩下数人在苦苦支撑，其中还包括他的道侣凝玉辞。

同时面对五只帝境魔傀，经过整整三日的鏖战，斩杀了其中两只，江诚子的真元也近乎到了极限。

剩下的这三只帝境魔傀，其中有一原本便是帝境的凶兽，魔傀化之后，实力连大帝都难以对抗，另外两只也都是超越寻常帝境的强大存在。

他身为破天七帝之一，陈龙的亲传弟子，纵然只有帝境高阶的修为，也足以越阶击杀大帝，原本面对这五头魔傀也有一战之力。

然而此刻，他不仅仅要同时对抗这数只魔傀，还要保护身后金鳞山上的民众和学生。

大帝级别的战斗毁天灭地，光是要压制战斗的余波不毁灭周遭千里内的一切物体，波及金鳞山，就已经花费了他许多力量。

魔傀并非活着的生灵，不知疲倦，在彻底毁灭之前都没有力尽一说，再这样下去，最多不过半天，自己就会彻底耗尽真元，结局可想而知。

激战之中，忽然心中一跳，只听一声痛呼，江诚子神念所及，只见到自己的道侣凝玉辞，被一头金刀螳螂魔傀的臂刃刺穿胸口的一幕。

“玉辞！”江诚子目眦欲裂，心神恍惚间，被面前的一头巨犀魔傀一角顶中，金身碎裂，鲜血狂喷，倒飞出去。

金鳞山上的众人也目睹了这一幕，面对帝境魔傀的滔天凶威，最大的支柱倒下，学生和民众们都是面色惨白，心生绝望。

没有了江诚子的阻拦，这不过百丈高的金鳞山，便如同狂狼中的一叶浮萍，顷刻间便可吞没。

就在此时，人群之中，一声叹息传来。

一声若有似无的琴音，骤然响起，随即，突破了天际。

一尘不染的素手，轻轻拨过琴弦。

月怡抬起头，美目望向天边。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么？

也罢。

自己等的那个人，已经不会回来了。

那么，她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

“至少最后，要保住他的徒儿”

可是为什么心中还是那般痛楚？

因为自己还放不下，那个已经变成虚幻的梦了么？

因为自己已经放不下，这百年的等待了么？

纤纤玉指从琴弦上拂过，美妙的音律，再次响起。

学生们有些茫然的看着这位平日里让他们倾心不已的乐器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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