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弯弯的月牙儿,像开放在幽蓝的夜空中的花瓣,圆月像一只雪球,镶嵌在墨蓝墨蓝的夜空上,显得格外皎洁。又如一只金色的小舟泊在疏疏的枝桠间,像是陆绫之前见过的唐刻羽的耳坠。
明月微微晃动着,洒下无限清辉,月光让陆绫身上的水渍泛着流光,很是好看。
只是,有时候越是好看的风景就是越不好看。
仿若此时。
一切都很安静,只有时间的流速变慢了。
白色酒杯落至陆绫红色绣鞋面,弹在地上,轻轻打着旋儿。
又有几滴佳酿自陆绫耳垂落地,碎成水花,染湿了地面,转化成一阵阵雾气。
上好灵酒佳酿自然充满了香气,所以这屋里便酒香四溢,不用刻意呼吸都能感觉到那浓郁的味道。
白云帆后悔了,他该喝酒。
陆优后悔了,他不该劝,又觉得刚刚应该用酒盅,而不是容量大的酒杯。
白云帆想起了沈沧海逼他喝酒时候他不喝的后果,他觉得自己死定了。
比较巧的是,陆优也觉得自己死定了。
是有些巧。
白云帆慌了。
因为酒杯是他扔的。
陆优就不慌?
所以此时二人早就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也不是分锅的时候。
地上的酒杯不动了,有几滴晶莹顺着杯口流在地上,却远不及陆绫裙角的量十分之一。
陆绫弯下腰,捡起酒杯放在桌子上,期间,有酒水自陆绫面庞上落下,落在木桌上,小小水花比鲜血更加的刺目。
白云帆咽了口唾沫,心跳加速。
陆绫轻轻撩起耳畔黑发,感受着手上的湿润,轻轻嗅了嗅。
这杯中物是幽雅细腻的味道,并不刺鼻,只是无论怎么样的味道,都不会有人喜欢酒水顺着耳边流到锁骨、衣领之内的感觉。
陆绫当然也不喜欢,因为黏黏的,很不舒服。
陆绫便抬头,平静说道:“我今天洗了两次澡,第一次洗了一个半时辰,第二次半个时辰。”
姑娘的话平静的如同冬日的凉风。
白云帆站直了身体,低头,无比真诚的说道:“我错了。”
陆优见状马上跟着白云帆学,向陆绫道歉。
此时这两个尊者在姑娘面前真的是一点尊严都没有,尤其是白云帆,毕竟他算得上的罪魁祸首。
陆绫取出手帕,红袖落下,露出那红玉镯,她擦拭着脸颊,依旧平静的说道:“道歉有用吗?”
这句话让白云帆正盯着那镯子看的视线瞬间断掉。
道歉当然没用。
白云帆犹豫了一下,说道:“不然阿绫你也泼我一下?”
陆绫看着他,说道:“你是小孩子吗?”
“不、不是。”白云帆很是尴尬。
一旁的陆优很机智的没有说一句话,一条绳的蚂蚱,但是他选择不粘锅,反正在陆绫面前,他一直都没有什么存在感。
卖队友卖的心安理得。
嗅着那浓郁的味道,陆绫微微蹙眉。
这个小动作看的白云帆和陆优心一紧,皆在心里祈祷,陆优心道如果大悲谷的真佛真的有用,那就保佑他,让自己的姑娘不要生气。
大悲谷自己都不信的佛,陆优和白云帆走投无路开始祈祷了。
他们两个很幸运。
因为陆绫并不生气,她已经过了会因为这种小事情而生气的年龄。
陆绫说道:“浴室在哪。”
“”
陆优踢了白云帆一脚,提醒白云帆,这里是灵山给他准备的房间。
“什么?”白云帆一愣。
“浴室。”陆绫轻轻捏了捏胸口的衣服,里面很不舒服。
“应该是在那边的房间。”白云帆指了侧面的房门,这里可以直通浴室。
陆绫迈开脚步,走了进去。
事不过三。
她想。
转眼,这屋里又只剩下两个男人了,白云帆看着桌子上的酒杯和地上的酒渍,心道原来不是梦。
二个人都需要消化一下刚刚那惊险的一幕,尤其是陆优,死里逃生的感觉真的很刺激,他可不愿意再来一次了。
接着白云帆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谢天谢地,陆绫没有生气。
此时,白云帆开始怀疑人生。
这姑娘走路怎么没有声音,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回过头,却看到了一双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是陆优。
“你怎么了?”白云帆问,陆绫没有生气,他显然是放松了不少。
可是陆优没有,甚至更紧张了。
陆优盯着他,眼神十分的可怕,陆优问道:“这浴室你没用过吧。”
白云帆说道:“没有。”
“真没有?”陆优看着他的眼睛。
“真没有,话说我们有洗澡的必要吗?也就是灵山的姑娘,明明可以使用灵力”
“你闭嘴。”陆优稍稍放松了一些,又说道:“今天晚上,你就搬去其他地方住。”
“干什么?”
“你搬不搬。”
“不”
“钱。”
“好好好,我搬就是了,不过我总得知道为什么吧。”白云帆说着,看着陆优那警惕的眼神,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站起身,大怒说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陆优瞪了她一眼:“小点声,吵了我姑娘我弄死你。”
白云帆很不爽。
陆优也很不爽,明明白云帆泼了他姑娘一身,却碰上了这种好事,这不公平。
不过她姑娘的脾气很好,这让陆优很高兴。
陆优说道:“你摆个脸色给谁看?怎么着,我冤枉你了?”
“不然呢?”
“你们蜀山就没有好人。”
“你什么意思。”
陆优敲了敲桌面,手指落在之前陆绫留下的戒指印记上,说道:“孝公子。”
白云帆愣了一下,脸憋得通红,他还真的了解一点
陆优冷哼了一声,说道:“无话可说了?”
白云帆咬牙,说道:“好,我搬。”
房间重新变得安静,
白云帆很不高兴,但是又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
陆优很安静,他有些像乐正落庭。
白云帆冷笑道“你竖着耳朵干什么?那门后是巷子,浴室在院子那边。”
陆优面色如常,说道:“我在想事情。”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怎么弄死你别人不会怀疑我。”
白云帆抽了抽嘴角。
真的是憋屈。
不过就算他师兄加上他在陆优面前都不够看,就只能趴在木桌上,将头埋在手臂之间。
而陆优一挥手,面前的木桌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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