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貌似是回到了六七岁的年纪,他记得自己小时候受过伤,眉毛处有一道疤痕,具体是怎么弄的早忘了。
普通人,谁又有本事记住六七岁发生的每一件事。
随着年纪增长,人,往往会忘记小时候的伙伴、朋友,发生在身边的事情,如果再离开熟悉的环境,那一丁点的记忆也会支离破碎,想起都难,多少年后归结为那个谁以前好像认识,是小时候玩伴吧?
曹川工作后曾听母亲唠闲嗑,说他小时候夫妻二人差点离婚,若不是心系孩子年幼,担心他未来成长,没准真的离了。
孩子的手被曹安民拎起,血脉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将小手握在掌中揉搓。他坐在床沿,看着昏睡的儿子眼中满是慈爱。
他心里不是只有工作!
所做的一切,到头来还不是为了家人。
他的本职工作是刑警,就该惩恶扬善。抓捕犯罪分子,为老百姓除祸害。
他要是怠慢了,是对社会的不负责,是对孩子的不负责。
今天他要抓的人,是一名为一己私欲报复社会的危险分子,欺凌比自己弱的孩童,每逢放学,他就乔装打扮,手拿凶器去袭击孩子。
市局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将对方抓获,曹安民与其他干警也下了军令状,定将祸害伏法。
一日让他逍遥法外,周围学校的孩子们一日就有危险。
闫晓丽红着眼站在门口诊室。她是外科医生,平时忙的脚不沾地,今天的手术对象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一大家子的顶梁柱,在工地施工从吊车上摔下,腋下穿孔,腹部贯穿伤,最严重的是右手与左脚,右手砸在工地钢筋上,只有一根手指保持完整,其余手指连根齐断,手掌残缺不全,左脚粉碎性骨折,整个脚掌碎成二十三块,推进手术室,左脚就是一团烂肉。
她与诊室的医生们奋战半个月,作了十一台手术,一块一块将病人的右手掌与左脚脚踝一点一点拼凑缝合。
闫晓丽完全可以采用截肢手段保住病人性命,即省去繁重的手术操作又能让病人少受折磨,可她不能。
顶梁柱倒了,他的家庭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性命重要,活着重要。
拥有生活的能力更重要。
病人失去劳动能力,失去抚育子女的能力,岂不是比死更痛苦。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无能为力!
闫晓丽下班以后,那病人忽发肺部炎症,她接到寻呼机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他死,其他的等救完人再说。
等她筋疲力尽回家,却发现儿子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昏迷不醒。骇的她心神巨颤,忙不迭送孩子来医院,才有急诊室门口的一幕。
父母都没错,错的貌似是自己!
曹川在心里苦笑。
小萝卜头,个子还没长呢就爬窗户。
也是小曹川年幼,等分散他注意力的《黑猫警长》演完,他发现爸爸妈妈都不见了,卧室的门锁更是打不开,急得他爬出去找家人。
脚下一滑,栽倒在地。
曹川不知道那个小萝卜头哪去了。
左右自己的灵魂回到了自己的身体,虽然还是幼年,可这也不算是鹊巢鸠占。他心底没半点负担,唯一麻烦的是,听到父母吵架,心里不是滋味。
上辈子,曹川很少见父母急眼,大多是拌拌嘴,冷嘲热讽两句。因为他知道,父母是久经考验一对恩爱夫妻。
父母二人是在医院认识的,俗套的英雄救美,而后美人开刀给英雄作手术。
腻咕来,腻咕去。
两人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父母的爱情故事,很俗套,很感人,很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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