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弟妹就算不怕堂弟多想,也该为家中儿女的名声考虑几分。”因着前事,奚承宜说得冷然。
“妹夫想多了,我和乐仪是堂姐妹,嫁的又是堂兄弟,亲上加亲。如今,你家的事是一出又一出,我既是堂姐、又是弟媳的来帮一把,村里都是一个祖宗的族人,扯个老婆舌,也不过在外对着我夸上几句,我还受用得起。”听他提起儿女,这几天一直憋在心口的闷气,冲撞得她红了眼。
老婆舌夸上几句,奚承宜被气笑了,眼里闪过丝不耐:“这么说,我家心儿弄来的鱼,你吃起来也心安理得了。”
“我有什么不能吃的,我是她她她姨、她婶我就吃了,怎么着了。”李音的声音高亢尖利中带着急喘,在奚承宜锐利的目光中,闭了闭眼,遮去眼中的嫉怒,在心里一便便地告诉自己,不行,还不是时候。
忍、要忍,她忍了十几年了,不在乎多忍几年。
一声轻咳,打断了李音单方面认为的争执。
奚士纶拄着根手杖掀帘走了进来,奚承宜将手里的鱼汤,小心地放在一旁的炕柜上。
迎上前,扶持着老爷子上了炕,脱下大衣,换下浸湿的棉袜。
屋内一时只有奚承宜忙碌中发出的声音,李音被晾在一旁,看着这父慈子孝,一时有些恍惚。
老爷子在儿子的服侍下,坐在炕上,缓了会儿身上的凉意,抹了抹汉烟袋,看着尴尬的站在一旁的李音,没等她说话,摆了摆手直接道:“音丫头,虽说你心是好的,但我们却不能接受。你也说了一个村子,往上数都是一个祖宗,家里有难,左邻右舍哪个不会伸把手。可,如今还真没到那时候,更不用说劳烦你了。”
“听我说完。”抬眼制止李音的插话,继续道:“整个村里,谁不知你家更难,我那堂弟瘫痪在床,几年了。虽说有你婆婆侍候,可你这当儿媳的洗洗补补,哪里又轻松了。
如今你又多了奚瑜这么个长孙女,虽说是女娃,我们奚家庄却不存在着什么重男轻女,这孙女也是你的心头宝,不是吗。
一大家子,上有老下有哪里能离得你片刻。
你能上门,是亲戚也是客人,六伯心存感激,可六伯有儿有媳,哪还能让你动手扶持呢。传出去,真不好听,也伤了左邻右舍的脸面,能体谅吗?”
李音被老爷子一番话,说得极为触动,对着老爷子不免鼻子酸涩得厉害,连连点头。
抹一把眼泪,原来自己以往在家里受的委屈,吃的苦、受的累,都被威严高冷,16岁就考过举人的族长六伯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更是认可了自己对家人的付出。
自已可不就是劳苦功高,上孝老人下护幼儿。
这么一想,心里积压了半辈子的郁气、嫉恨散了不少。
往日只觉得苦哈哈的日子,过得没有盼头,将慧心当成了心中的执念
没成想,自己才是九房的支柱,族中妇女的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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