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敌人不断中箭落马,嗣昭心知是刘翃在外面支援他,精神顿时大振。
对这位赤塘关衙内,他有些刮目相看,在黑暗的乱军之中,箭无虚发,这可是战场上磨砺出来的真功夫,不是操场上的菜鸟箭手可比。
身后有这么个好手掩护,等于多了条命,就算一把刀对付几把刀,又有何惧。他纵马在大道中央,拦住盗众去路,大刀舞的如泼风一般,就算千军万马,也前进不得。
战到酣处,觑个空挡,嗣昭大喝一声,把一个魁梧的家伙斩落马下。盗众一惊,战马受惊狂嘶,连连后退。大笑声中,嗣昭已经拨转马头,纵马脱离了战团,飞骑而出。
趁此时机,刘翃连放2箭,射翻2骑,驳马就跑。
到手的猎物,就这么飞了,还有20余个同伴倒下。敌人虽悍勇,但盗众人多势众,哪里肯吃这个哑巴亏。
盗首大声呼喝:“追上去!杀光他们,一个也不要放过!”
群盗呼喝连连,催马急追,箭如飞蝗。好在嗣昭有一手回头望月的绝技,在飞驰的战马上,回身放箭,箭无虚发,不断射杀追骑,好歹阻得一阻。
可惜只有嗣昭有此绝技,其他人帮不上忙,在激烈的厮杀中,他肩背头面胸腹都受了轻伤。马匹也带伤,尤其是脖颈之处,箭支入肉甚深。虽说伤势并不致命,但战斗中无暇包裹,血流不止,他臂膀越来越无力,马力也越来越疲弱。
嗣昭还击的箭越来越弱,追兵越来越肆无忌惮。盗匪太多了,一拥而上,这样追逐下去,到不了岚水关就会被追上,被一一射杀。
敬思和吕大见情形不对,调转马头,向盗众发起了一次短促反冲击。可惜被箭雨射退,连盗众的边都没碰到,两人还都带了箭伤,马匹也中箭,只得狼狈退回。好在是夜晚,天黑难以瞄准,盗匪又骑射不精,射出的箭即无力道又缺乏准头,众人伤都不致命。
眼看背后的箭势越来越猛烈,嗣昭精疲力尽,满身都是伤痛,心知再这么逃下去,所有人都无法脱身。转过一个弯道,暂时不受箭雨威胁,嗣昭勒住马匹,收弓拔刀,决心在这里和追兵决一死战。
敬思、吕大和刘翃也纷纷勒住马匹,回身观看。
嗣昭喝道:“要这么逃,谁也走不脱,我来挡住追兵,你们走吧。”说着话一拨马,面向追兵,准备在敌转弯之时,从侧面猛烈冲击盗伙。
吕大惊道:“这里离岚水关已经不远了,想来老姚、聂四他们已经到了关下,援兵很快就到,还不到搏命之时!”
嗣昭苦笑着摇头道:“我的马伤了脖颈,怕是不行了,与其都死在路上,不如在这里决一死战,你们快走!”
敬思大笑道:“你这南蛮儿,总觉得自己就能包打天下,把我粟特儿郎当什么了?”他一拨马头,和嗣昭并肩立在道上,大笑道:“爷爷也不跑了,要死也砍他几个,好过被人撵的像兔子一般。”
刘翃挽弓叫道:“我掩护你们。”
吕大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你们坚持住,我去搬救兵。”说罢一拨马,催马而行,马蹄声疾,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追兵的马蹄声却越来越近,嗣昭看了一眼敬思,低声问道:“把小命送到这荒山野岭,你后悔跟我来太原不?”
敬思大笑道:“爷爷早就烦了那些小儿把戏,若内地这些家伙真能杀了我。。。”
话音未落,一骑已经从弯道上冒头,刘翃挽弓就射,那家伙惨叫着落马,向一侧翻倒。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道多少追骑从弯道涌出。敬思大吼一声,冲进敌丛,抡刀就砍,金铁交鸣,火星四溅,瞬间被盗伙围住,双方疯狂的挥舞兵刃,乱砍乱杀。
有些盗匪冲过敬思的阻拦,向刘翃冲过来。赤塘关衙内射倒了两个,怎奈贼人蜂拥而上,他已经来不及撤弓换刀,只得抡起弓胎抵抗,眼见要被砍倒。
就在这时,黑暗中一声虎吼,一人一骑从侧面突然杀出。
嗣昭抽出解甲刀,狠狠插在马臀上,战马发了狂一样连蹦带跳,连冲带撞,从侧面把追骑撞的人仰马翻。嗣昭大刀乱舞,砍的四周人喊马嘶,鬼哭狼嚎。
这是他拼尽全力的最后一击,这股巨力硬生生在人马丛中撞出一条巷道,直冲到道旁的饮马河畔。他再也刹不住,连人带马从斜坡上冲下,一直滚到滔滔饮马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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