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风虽然尴尬,但母亲将自己不好意思说的话给说了,又暗自有几分窃喜,他自嘲:“母妃,您这样说,就不怕皇上觉得儿臣在偷懒?”
沐王妃怔忡,带着负罪之色看皇帝,皇帝宽和大度地笑笑:“朕相信漓风不会的。”
气氛又放松下来,幽梦垂着眼眸,吐气如兰地说着:“前些日子我确有想过与世子相叙,可又顾及世子刚调任兵部,被父皇委以重任,只怕你政务缠身,故不敢叨扰。”
漓风听出她是在向他解释,为何十二日都不曾找过他,心中宽慰了很多。
幽梦自知这话说得是有些违心,但也并非全是假的,否则说不到这么真的地步,也就不会打动漓风了。
晋璇公主一脸吃了蜜的表情斜视他俩,“听听,梦丫头就是明事理。正好你父皇今儿也在这,这话就该说给他听。”她扬首假装怨责实则打趣,“皇上,你可要多心疼心疼你这女婿,毕竟两个孩子缘分才刚开始,正是要焐热的时候,不能让他一头扎进政务里,结果冷落了你的女儿。”
皇帝配合地笑:“皇姐说得是,朕会让兵部尚书阮祜酌情分派职务,给漓风减轻点压力。”
漓风惶恐地站起来拱手:“微臣谢陛下厚爱,但政务职分不可懈怠,微臣既为帝婿,身居要位,就更应以身作则,以不辱没皇上的威名。”
皇帝大为赞赏:“好!朕就欣赏你这昂霄耸壑的志气。”
示意漓风落座后,皇帝顺势将目光落在女儿身上:“幽梦,将来你驸马若是忙碌得不能照顾你,你可不要怪他,要知道他是为朕,为国家,为黎民百姓在忙,你可要多体谅他才是。”
幽梦颔首:“是,儿臣记住了。”
散了宴席,王府一家回到驿馆,漓风回自己的小苑去了,王爷王妃沿着走廊散步。
沐王爷见王妃一言不发似有心事,便问:“爱妃在为何事发愁?”
王妃脑袋有些发涨,轻轻摇头:“我今晚仔细瞧了瞧小公主,瞧出了点不一样的感觉。”
王爷两眼好奇地眯住:“哪里不一样了?”
“说不上来,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说得本王都糊涂了,小公主今晚不是挺好的么?”
“是,她一直都给人乖巧伶俐的感觉,今晚也是,但我发现她的柔顺之中暗藏着一种锋芒。”王妃回想宴席之上,她暗中观察幽梦的言谈举止之,那女孩真的是面玲珑,“她似乎很会察言观色,尤其懂得顺皇上和晋璇长公主的意,不动声色地忤逆她母亲咲贵妃若真是如此,那她便是在皇室扮猪吃老虎,这种人往往都不会太安分。”
沐王爷倒是不以为意:“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王妃一本正经地凝视他:“王爷,那是咱们未来儿媳妇儿,你说我何必要把她往坏处想?”
王爷没话说了。
“我不过是在为漓风担心,怕要真是我想得那样,小公主的气性他是招架不住的。”王妃带着这层隐忧,似笑非笑地感慨起来,“别看公主还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拿捏过的,呵,那丫头将来厉害着呢。”
王爷一听就乐了:“厉害好啊,厉害,将来才能给咱们南国当一啊。”
王妃冷眼横了过去,知道他这是在暗讽她自己也是这样厉害不好惹的角色,阴阳怪气地看似附和实则嘲讽:“谁说不是呢?若有一天小公主肯来南国给我当帮手,第一个要做的,肯定就是把咱府上那些莺莺燕燕”
她瞧着王爷那逐渐僵化的笑容,一字一顿冷蔑道出:“收拾得干干净净。”
说罢便不理会他,兀自扬首加快脚步朝卧房而去,留下沐王爷在原地不知作何表情。
幽梦随母亲回寝宫已经有一会了,咲贵妃始终未同她说话,幽梦自是感觉到了母亲的有意冷落,知道她还在生自己的气。
幽梦也不想自讨没趣,她有意避得远远的,自个在那东看看西瞧瞧打发时间。
“你把婚期推那么迟,还在想什么心思呢?”咲贵妃终于打破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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