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慧慢慢走出卧室,进了卫生间。我心想,幸好穿的是一件黑色袖,不太显眼,要是穿白色的可能就不行。再加上小慧半睁着睡眼,就没怎么注意我。连忙出了卧室,朱先生夫妻都坐在床上,低声对我说:“没事,她去厕所了,要二十分钟才能出来。”想起刚才朱妻说话,我随口问你女儿每次上厕所都这么久啊,就算是上大号也不用这么长时间,又不是洗澡。
“就半夜是,”朱先生说,“她平时去厕所最多三分钟,洗澡也才二十来分钟,但就是半夜这次去厕所要二十分钟。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是晚上有些便秘吧,不方便问。”朱妻说她以前问过,但小慧说不知道,记不得半夜出去上厕所的事,看来那都是发生在迷迷糊糊之中的。
我忽然有些起疑心,可能是当牌商久了,对什么特殊事情都会怀疑。于是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厕所门口,这是老旧房子,装修得也很差,卧室和卫生间、厨房的门还是二三十年前旧房子交付时的木板门,虽然不美观但很结实,只是时间太长,门已经有些变形,这卫生间的门缝也比较大。把耳朵努力贴到门缝上,似乎听到里面有人在低声说话。我轻轻走回客厅,低声告诉他们小慧在里面打手机呢。
朱先生夫妻互相看了看,朱妻说:“怪不得的!难道她是在早恋?”
“早就告诉你别给她配手机,可你偏不听,”朱先生埋怨,“现在可好,我说她大半夜去厕所怎么都得二十分钟,便秘也不能连续好几年吧?”
我心中一动,问他们小慧这种情况大概什么时候开始。朱先生想了想,说怎么也有几年了吧,以前都觉得是女儿的生活习惯,所以也没多想,而且都是在半夜,不想去管。我问:“她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手机了?”
朱妻说:“小学三年级开始的,那时候学校离家近,又有邻居小伙伴结伴同行,所以我们就不再接送,为了培养她独立。但以防意外,给她配了个便宜的诺基亚手机,这四五年只换过一次,还是我老公淘汰换下来的,不是什么好手机,里面连游戏都没有。”我点点头,信步走进卧室去开灯查看,朱妻也跟了进来,忽然看到书桌上有部手机,她连忙拿起来,奇怪地说这不是小慧的手机吗,也没带去厕所啊。朱先生进卧室看,说对啊,那她在厕所用什么打的电话。
看到这个情况,我连忙让他们把卧室灯关掉,再次来到卫生间门口,竖起耳朵去偷听动静。里面隐约传出说话声,是小慧的声音,但不清楚在说什么。我看了看表,大概过去十几分钟了,怕她出来撞上,就悄悄走回去,对他俩摆了摆手,低声说我先回去,明天再商量。
次日是周天,趁小慧去邻居同学玩,我又来到朱家。这两口子现在更担忧了,说问:“小慧是每天晚上都这样?”
“差不多,”朱妻说,“我也没特意观察过,但经常看到她半夜去厕所,二十分钟后才回来。”我心想,半夜十二点是人睡得正香的时候,谁能特意去观察哪位家人半夜上不上厕所,去多久呢。
我问:“她会不会是在背什么题?”朱先生夫妻失笑,我也笑了,这种猜测真够二的,哪个学生大半夜爬起来上厕所,在卫生间背二十分钟题?不过也有可能是梦游。所以我提议,找一部带有录音功能的手机,今晚十一点半多开始,偷偷放在卫生间某处,打开录音功能,听听小慧具体在说什么就知道。
朱先生两人连连点头,朱妻说就用她的手机,有录音功能,而且电池很抗用。我看了她手机型号后摇摇头说不行,这不是智能机,没有内存卡,手机的容量相当有限,根本录不了几十分钟长度,还是用我的。我又说:“你们夫妻也真是,女儿好几年晚上都在厕所里自言自语,当爹妈的居然都没发现?”朱先生苦着脸,说他们家以前的两处房子都是三室两卫,女儿有自己单独的卫生间,我们夫妻都在主卫,小慧有客卫,互不干扰。我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要不是现在他们家赔钱后变穷,而改住在这个老破旧的单间里,还真是很难发现。
第二天,为了保险起见,我先在附近的手机卖场买了一张大容量内存卡,替换原有的这个。晚上十点多我准时再来,拿出手机,调成飞机模式,再打开录音功能,悄悄放进卫生间。这种老房子的卫生没什么装修,也很简陋,找了半天,最后我觉得最合适的地方就是洗手池上方那个摆肥皂的托架。连忙让朱先生找出一截透明胶带,将我的手机粘到托架下面,非常地隐蔽,不特意低头的话,是看不见的。
溜出卫生间,我让朱妻进卧室,关掉客厅的灯,和朱先生都躺在客厅外那张床上,静静地等着。十二点刚过十分钟,卧室门开了,小慧慢慢走出来,拐弯进了厕所并关上门,约二十分钟后出来回到卧室。我连忙再次溜进去,小心翼翼地撕下胶带,把手机的录音片段操作保存下来。
“赶紧播放一下!”朱先生夫妻俩已经有些等不及,我拿出耳机连接手机,左耳自己听,右耳的递给朱先生夫妻,开始播放,内容如下。
“你什么时候走啊?”
“还有一次。”
“那时候她都十四岁了,要坐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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