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农户。
顾清宴特意指出,丘扬稍微一想,也意识到问题所在了。
他站直身子,吃惊道,“阿宴你是说,张义恩在郊外炼药人?…不不不,你是想说,药人的人选不受约束,谁都能刀枪不入?!”
抓个人就能成为刀枪不入的兵。
若真是这样,事情可不是一般的棘手。
“这话,只说对一半。”
顾清宴望着丘扬,忽的笑了笑。
不是那种算计,或者带着面具的笑。
这浅浅笑意,让他一下子多了几分人情味儿。
丘扬回头,果不其然见到一抹红衣。
叶弯弯也看到了他们,眼一亮,小跑过来,“原来你们在这儿啊。”
顾清宴这才注意到站的地方不大显眼,略微懊恼道,“弯弯找很久了吗?”
“不久不久,刚送完伤兵。”
叶弯弯摆摆手,遂又扬起脸,咧嘴一笑,“不过我一出长青药居,就来找你啦。”
顾清宴跟着勾起唇角,很快想起什么,低头从袖中掏出鼓鼓的绢帕,“忙这么久,饿了没。昨晚宫宴没什么事,给你剥了些干果。”
叶弯弯目光登时落在绢帕,小鸡啄米式点头道,“饿了,饿了。”
丘扬瞧得一阵牙酸。
现在就恨不得宠上天。
要真成了亲,阿宴怕是……
夫纲不振呐夫纲不振。
丘扬摇摇头,抵唇咳了咳,“阿宴,那个,你方才说我只说对一半,另一半是?”
叶弯弯看看这个,望望那个。
…貌似她打断了正事。
默默往后一退,叶弯弯跳坐到城墙垛子上,继续吃香脆脆的干果。
顾清宴却道,“另一半,得问弯弯。”
叶弯弯茫然抬头,一脸无辜对上丘扬探寻的视线。
顾清宴提醒道,“弯弯。记不记得昨晚你说过,这些药人跟你遇见的,有所不同?”
原来是这事儿啊。
叶弯弯瞅了眼城墙下的尸体,点头道,“这些像用来打桩的木头人,和十里林的那几个,完全不能比。”
昨晚,叶弯弯跟着府里暗卫过来。
看见这些药人,抄起家伙准备上。
没成。
顾清宴拦下了。
因为她的血,能强化药人。不适合参与其中。
叶弯弯只好悻悻停在原地。
顾清宴见状,告诉她丘扬等人知晓药人命门,她已经帮过大忙。
叶弯弯这才不那么沮丧,乖乖收起弯月斧。
她跟着看了会儿战局,发现形势扭转的同时,自然也察觉到了药人的区别。
就这么说,放出一个她在十里林遇到的那种药人,能打一群这种木头药人。
丘扬顿时面色凝重。
他清楚叶弯弯的身手,也亲眼见过她浑身浴血出现在十里林。
如她所说,城门与十里林的药人,战力天差地别。
那么药人,就不是没有门槛。
身手越高,成为药人后越难对付。
反之,普通百姓成为药人,只能起到刀枪不入的作用。可百姓普遍存在,一旦药人多了起来……
丘扬倒吸一口凉气,不敢再深想下去。
一掌拍向城墙,他低吼道,“阿宴,张义恩这是疯了!不能再让他这么干下去!”
“我已派暗探出城,探查黑老等人下落。”
不待丘扬心神放松,顾清宴接着道,“但我始终觉得,张老贼的算计不止如此。”
指尖轻叩墙砖,他眉间思虑更重,“阿扬,或许这只是个开始。”
亲政大典那一夜,更像是种试探。
倒下的药人尸体还未清理完毕,随着竹哨声起,三道城门又迎来更多的药人攻击。
似乎是在印证顾清宴的话那般。
起先几波都是普通百姓。有农户、妇孺,也有赶来帝都观礼的各地富商乡绅等。步兵衙门、安王府兵、六扇门、京兆府都抽调人手前来增援。
后来,又出现了禁军,甲胄分明、成为药人的禁军。守城压力骤增。
宫中派出亲卫军,慕容祈更是力排众议通过刑部尚书奏折,同意将部分功夫高绝的死囚犯特赦,前去支援城门。
但禁军也非普通人,个个身手不凡,且不知疲倦,俨然是不死军。
形势越来越严峻。
到后来,辅国公府的亲卫暗卫,也相继加入其中。
“此行九死一生,你们当真想好了?”
顾清宴按了按额角,没想到罗刹卫居然这时候跑来主动请缨。
“承蒙大人照拂多年,吾等不胜感激。”
罗刹甲抱拳道,“先皇亲选吾等效忠储君之际,孝仁太子噩耗传来。吾等早该随主而去。如今大人即将完成先皇嘱托,吾等义不容辞,当助一臂之力。”
提及过往,顾清宴晃了晃神,“昔年阿澈得知你们的存在,不胜欢喜。本官总想着,待诸事毕,请命今上放你们离去。阿澈泉下有知,定然高兴……”
可想想当下情形。
虽然找到黑老巢穴,那里却是层层把守,毒物、药人遍布。一击不中,恐打草惊蛇。
皇家精心培养出来的死士,诚然比灰羽等人强上太多。
的确是最好的人选。
顾清宴闭了闭眼,终是叹息松口,“一定要活着回来。”
伤感对于他而言,是件极其奢侈之事。
罗刹卫回去准备后,关于张义恩的密信紧随而至。
丘扬看完,一把拍下密信,“所以张义恩只是在用这些药人拖延时间,他的目的是等大军抵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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