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眩晕过后,清醒过来的张灵瑾望向四周。
尚在襁褓中的他感觉到阵阵颠簸,嗅到空气中满满的奶香味儿,感到安心。
我…是重新投胎了?
明明记得只是做题累了睡一觉,一觉醒来居然回到了童子之身。张灵瑾隐约能够听到襁褓之外厮杀的声音,欲抬头看却无奈动弹不得,想要说话,张口又只能发出“啊啊”的叫声。
这是孟婆汤…过期了?
妇人怀中的小儿眉头一皱,心中默念道:“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胰岛素是蛋白质,电阻大小随温度变化而改变……”
还好还好,就是可惜没有题做可以加以巩固一下知识点。怀中小儿不忍感叹,可惜还有几天高考!也不知道我能考多少分就英年早逝……
正想着,抱着他的夫人是他的母亲,跑的着急一不小心闪一趔趄,好悬没把他扔出去。张灵瑾的母亲是当今圣上的宠妃——婧妃,耳聪目明,仁义宽厚,宫中一有风声说时,便有人第一时间通知她速速从狗洞逃命。
婧妃前脚刚出城门,后脚就被叛贼追上。
手下的太监宫女献计,让婧妃一人抱着皇子沿小路逃往东南寺庙,其余宫人装作无事继续沿着主路往南面逃窜。不过宫人很快就被追上,严刑拷打之下,有人经受不住告知婧妃行踪,大队人马又往东南奔去。
婧妃是游牧民族后代,尽管久居深宫但体力尚可,终于在被追兵发现之前抵达东南方向寺庙。只是到达之时,浑身沾满污泥,皮肤上还有很多的淤青和刮蹭,显得狼狈不堪。
寺庙主持,法号玄安,自从今早料到此劫,便已经派人在门口迎接皇子和皇妃。
婧妃看到寺庙众人,忽然体力不支跪倒在庙门口,有气无力道:“主持....武国公发动宫变,后宫上下几万人,竟然只有我们母子俩逃了出来!我一条贱命死不足惜,但看在往日皇上不少供奉香火的份上,求主持保护我儿平安无事。”
玄安师父点点头,命人拿出准备好的一方红木枕头和一匹糙布。待细细解下张灵瑾身上从后宫带出来的金锣绸缎后,给他换上粗布麻衣,再把他原来的衣物原封不动地包裹再红木枕头上。
婧妃见玄安师父胸有成竹,心中的石头也已经落下八九分。
“请婧妃娘娘,宽恕微臣无能。老衲实在没想到同时能保证你们母子俩平安的办法,只有一个愚议,可保佑皇子免于一难,您可能要付出一些代价。”
“只要能保证我儿平安无事!”
玄安方丈又点点头,递上用金锣绸缎包好的枕头:“皇子已经叫小僧人安置在不会被发觉的地方,娘娘可以安心。待叛军抵达之后,劳烦娘娘装作才到寺庙的疲劳之状。内庭有一口井,见叛军追逐,娘娘抱着这枕头跳入井中,叛军必不会发觉狸猫换太子之计,纵容他们怀疑,也找不到证据,只能离去。唯有此法,可以保小皇子平安无事。”
婧妃面色微微有变:“啊,这……好!只不过我还有一事情烦请方丈。”
婧妃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布口袋,交与玄安:“皇上对我恩重如山,临别之前将传国玉玺偷偷托付给我,让我好生照料灵瑾,以待来日重夺国土。玄安师父,此乃国之机密,万万不可告诉他人。刚才所说乃是皇帝的意思,但如若灵瑾长大后,没有将帅之才或欲图天下的壮志豪情,方丈大可将此玉玺沉于井底,永不见日。”
婧妃言辞恳切真诚,玄安知道她这是不忍自己的儿子参与到血腥的政治斗争中去,若无天时地利人和,稍有不慎便客死他乡,无有善终。
“方丈亦可终身不与犬子交代真实身份,就说是捡回来的,亦可!”婧妃着急,越来越慌乱。
玄安宽慰地笑说:“老衲怎能出此诳语,请娘娘放心,老衲自会给先帝和天下子民一个满意的交代。”
婧妃叹口气,紧紧地抱着红木枕头,转过头望向山下等待叛军到来。
叛军一是为了清理皇家血脉,以防来日报仇,二是为了传国玉玺。事关国事,一个个快马加鞭,少时便抵达寺庙的山脚下,铁蹄声震的山林响动,地动山摇。
领头的一看到婧妃身影,喜出望外:“婧妃在此!捉拿七皇子!国公有令,取其首级,赏金万两!找到传国玉玺者,赏金两万两加赐封地三千亩!”
一群人提刀上冲,寺庙前用汉白玉搭建的千阶一时间挤满了人,叛军健步如飞。
婧妃下意识抱紧了怀中枕头,轻抚其的头顶,仍面无惧色:“来呀,赏金万两!哼!都是我朝俸禄,你们这群背主求荣,吃里扒外的小人!”
掐算好了时机,冲入内庭,回头看向山下密密麻麻都要取其首级的军队,不忍又感慨:“我一介妇人何德何能!死时竟有如此浩荡的场面,几千人恨我入骨!天下之大,竟没有我孤儿寡母的容身之处!罢了罢了。”
领头将军看到她要跳井,面色大变,就在最后一刻,手指眼看马上要抓住婧妃散落的头发一刻,婧妃纵身一跃,落入井中。
后来的将士们都垂头丧气,胸中暗火,眼看到手的万两赏金居然就这么飞了!
有不甘心者一遍又一遍下桶欲打捞婧妃尸体,只可惜井太深,无论如何打捞都打捞不上婧妃和“七皇子”的尸体。
庙里的僧人也受牵连,挨了好一顿毒打,只为宣泄将士们挫败的情绪。
玄安也被押到大堂审问玉玺的下落,玄安面无表情:“婧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性子刚烈,不肯屈就,能抱着皇子跳井,更不可能独独留下传国玉玺,想必在路上就随便扔了,或是一同带入井中。诸位在我这小庙再浪费时间也无益,不若早早秉明将军,也好免于死罪。”
众人虽不高兴不甘心,但也只得面对现实,悻悻离去,只留下满地狼籍。
玄安见众将领远去的身影放下了心,召集剩余所有僧人至大堂,一边闭着眼睛敲木鱼一边说道:“张灵瑾,号妙隐,以后就是你们的师弟。今日之事,你们就假装不知道,断断不可告诉妙隐。还有,院子里的这口井以后就不用了,以后都去后面的小溪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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