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离浣衣女子所处之地不远的一个亭子里,听雪院的主子正一边品着茗,一边饶有兴味地望着庭院中的女子为如何晾干衣裳而苦恼。
侍立一旁的仆从对女子呆立不动的行为感到奇怪,便向主子询问:“世子爷,南鸢姑娘这是在做什么呢?”
被询问的公子云淡风轻地将茶盏轻轻磕在桌上,没有对女子的行举做过多的解释,只叫仆从且先看下去便会知晓。
那边,南鸢已经找来了一根晾衣索。她将绳索的一头系在白桃树干上,牵着另一头绕过回廊柱绑好。
“不能有褶皱,不能有褶皱。”南鸢唠叨着将衣裳从洗衣盆里吃力地提起来。
因为怕有皱痕,南鸢便也不敢拧,直接就把流水如注的衣裳平挂在了晾衣索上。
“这下该如何是好?这天也无大风也无晴的,单单把这衣裳晾在这儿,恐是晾到后日夜里都还干不了。”南鸢很苦恼。
“不若用火烤烤?许是快些。”
打定主意后,南鸢去厨房搬来了一些柴火,堆在衣裳下头。哪知那衣裳滴落下来的水把好几根柴火都打湿了,火半天也点不着。
南鸢无法,只能先在一旁生好了火,然后一边拿着盆接着下落的水,一边一点一点地将柴火转移。未免滴落的水再把火熄灭了,南鸢便一直举着盆接在衣裳底下。
等到衣裳终于不再滴水了,南鸢便打算放下已然僵硬的手歇息一下。
哪知刚把盆放到一边,还未等南鸢醒过神来,就见那堆柴火的势头忽的猛然上涨,火舌眼看着就要燎到衣摆。
“我的老天爷啊!”南鸢惊叫着拿起手边的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里头的水往柴火堆泼了过去。
“……”
冷眼瞧着完全熄灭,不给人留一丝转圜的余地的柴火堆,南鸢神情麻木。而最后一缕悠悠飘散的余烟似也在嘲笑她的愚蠢。
“你说你是不是跟那姓君的串通好的?”南鸢指着柴火堆,有些愤恨。
但无论如何,用火烤的法子南鸢是不敢再用了。但一时又想不到有什么别的好法子,便只能坐在一旁干等着。
“不若去拿个扇子来扇扇?也比在这干看着要好。”
就在南鸢起身要去拿扇子的时候,她突然感觉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阵大风。
“老天爷,算你还有良心!”南鸢兴高采烈。
但风向多变,南鸢只好将衣裳从晾衣索上拿了下来,用手撑开后,拿着衣裳追着风跑。
此时亭子里,君云祈看着那小女子跟捉鬼似的,套着个比她大了一圈的衣衫到处乱跑,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的砚喜听到主子爽朗的笑声,有些怔愣。
这南鸢姑娘竟让主子如此开心么?要知道,主子自从知晓自己身患奇毒后,便再未有像今日这般开怀大笑过了。
君云祈乐不可支,愈发觉得他当初决定把那小女子调来身边做丫鬟是明智的。
又再看了一会儿,待觉得南鸢似是快将衣裳晾干时,君云祈对一旁的砚喜吩咐:“你去告诉她,今日我看她晾洗衣裳挺卖力,学服便不用熏香了。但明日卯时三刻需得等在院门口,跟着我去国子监听差。”
“是,世子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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