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云祈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一下一下地将额头隐秘地磕到自己的手背上,心里嗤笑一声:这倒是个狡猾的小狐狸。
但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在辞九磕够了五个响头后,君云祈蹲下身将人扶了起来,温声道:“姑娘无需谢罪,不过是无心之举罢了。”
辞九呆呆地被他扶起,看着他俊美的面容,听着他温柔的话语,心里感叹一声这世子爷人可太好了些罢!
一旁的砚喜眼见着又一名不谙世事的女子被主子的伪装给骗了过去,暗叹一声。但想到主子第一不喜旁人评论他的相貌,第二极其爱洁,这女子连踩两大雷区,主子只让她磕了五个响头便放过了她,想来还是手下留情了的。
静安王看着呆愣在原地的辞九,训道:“还愣在这儿作什么!还不去干活!”
听此,辞九忙道:“是!奴婢这便去!”
月上中梢,宴席正酣。
“世侄,多亏了你一路不辞辛劳,本王才能聆听到圣君的旨意,本王敬你一杯!”
话落,静安王便执着酒樽一饮而尽。
“郡王言重了,这本是侄儿的职责所在,实在担不起您的这一声谢。”君云祈拱手推辞,而后面显难色,“为表心诚,本应回敬您一杯酒,无奈侄儿自幼体弱多病,饮不得酒,还望郡王恕罪。”
静安王看着君云祈确实比常人要苍白许多的面色,眸中闪过一道异光。
饮不得酒么?
“无事,那世侄便以茶代酒即可。”静安王宽容道。
“多谢郡王!”
静安王眼神晦涩地看着君云祈饮了一口茶,而后招来仆从,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
“世侄,本王府上恰好有上好的苍山雪绿,是偶然有人赠与的,本王让人沏了一盏,你尝尝?”
说着,便有一名仆从将一只茶盏端放在了君云祈面前。
君云祈看着眼前的茶盏,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看来这是不喝不行了。
“郡王如此慷慨,侄儿惶恐。”
君云祈一边说着,一边端起茶盏递到嘴边。
这茶……
君云祈危险地眯了眯眸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来,而后借着袖子的遮掩,将茶盏中的茶倒了一点到地上。
之后静安王借着各种由头向君云祈敬酒,君云祈一一应了,只是一次次地将茶倒到地上。
直至茶盏中再无余茶,这场接风宴才终是散了。
君云祈按照那茶中所放药物的药性,装出一副昏迷的模样,被人带到一间房里。
见君云祈双眼紧闭,静安王皱了皱眉,问身后人:“莫先生,他这幅模样,摄魂术如何能起作用?”
摄魂术?
“昏迷”中的君云祈心头一跳。
被称作莫先生的男子抬起头来,眼眶深陷,颧骨高耸,竟是一副外族人的模样。
他神色自若地开口:“郡王且放心,南疆的顶级秘术并非浪得虚名。况且辞九的摄魂技法已然练至九重天堑,这点小问题还不在话下。”
听此,静安王神情满意地吩咐屋内的第四个人:“辞九,开始罢。”
只见一位素衣女子行至昏迷的郎君身前,纤长的手指探入袖中,挟出一张黄纸来。那黄纸上用血红的朱砂画着些缠绕的线。女子手势一转,黄纸骤然起火。看着荧荧的火焰,女子樱唇轻启,一串密语自口中而出。
“起!”
女子一声令下,昏坐在椅中的郎君竟直挺挺地坐正了身子,浓密而纤长的眼睫微微颤抖了几瞬后,郎君睁开了眼眸。
君云祈甫一瞧见身前人,愣了一瞬,而后眸中闪过一道暗光。
实施摄魂术的竟是那摔倒在地的女子!
未免被人察觉,君云祈很快就将眸中的神光熄灭了,扮出一副心神全失的模样来。
“王爷,可以开始问话了。”
说完,辞九低下头退至一旁。
“世侄,圣君派你来幽州所为何事?”静安王看着面前眼神空洞,如傀儡般任人摆布的承忠侯世子,脸色阴郁。
“陛下派微臣来恭请静安郡王入京贺寿。”君云祈一字一句地回答。
“离诞辰尚有半载,为何要如此早便宣郡王入京?圣君是否有嘱托你其他事宜?”静安王有些急切地接二连三地问道。
“陛下说郡王离京多年,恐怕忘了京城是何模样,提前来京也好赏玩一番,除了传达圣意,未有吩咐微臣其他任何事宜。”
听此,静安王神色莫辨,不置一词。
见此,莫先生示意辞九上前结束摄魂,而后向静安王拱手,“恕某直言,防人之心不可无,郡王切不可因此掉以轻心。”
静安王面色阴沉,语气嘲讽,“莫先生多虑了。当年他将本王驱逐出京,今日施些小恩小惠便想让本王放下,这未免也太便宜了些!”
“郡王英明。”莫先生躬身垂首。
半晌,静安王开口:“传令下去,阖府收整,准备进京。”
“是,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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