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天啊,你不记得我将一张照片放大了么?”
高翔才想起昨天在会议室时,韦紫凌点开其中一张照片放大,而衣服的衣兜处有团黄色的东西。
韦紫凌接着道:“其实我开始以为那团黄泥是团粪便,我当时心想如果对那团粪便进行化验,如果不是死者的,将是指正凶手最有利的证据。直到他们在屋后的山坡边发现了那个空的‘坟墓’,我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是说宋可可在水缸里溺死后,宋青云给他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准备掩埋,但是转念一想反正人死了,又念宋天安一家与自己有仇,索性将尸体抛入井中,诬陷宋天安?”
韦紫凌微笑着点头,表示同意,的确现场的证据来看,这条思路最能站住脚。
他们刚到田罗县,高队就打来了电话,宋青云全部招了经过和韦紫凌推断的差不多。
高翔很好奇,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祖父母这么狠心杀害自己的孙儿,结果看了材料才知道,案发当日,宋天安和章腊梅两夫妻在前厅吃早饭,宋可可一人在天井里玩耍,对于两岁多的孩子来说,缸里的鱼儿可是对他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由于没有鱼缸高,他推来一根方形板凳,借助凳子的高度俯进身子看着水中的鱼儿,却不料失去重心跌入了缸中。
缸中的水并不深,但对于两岁多的孩子来说那简直就是一道鸿沟,一湾无法跨越的深海。十几分钟后,当宋青云发现时,宋可可已经溺毙身亡,满是悲伤和愧疚的两夫妻甚至不敢把宋可可的死告诉远在外地打工儿子和儿媳,他们默默的为可可穿上最好的衣服,准备将他掩埋后再找机会告诉儿子。
两人来到屋后的山坡,清理出一块空地,挖好一个土坑,下面垫上一块石板,那就是宋可可在人间最后的栖息之地。两人小心的扒上泥土,在坟前放了一把糖果,悲伤的两人对着坟墓痛哭,生死别离的悲凉充满了整个山谷。
正当两人准备离开时,章腊梅看见了宋天安的房子,遥想起宋天安曾诅咒自己断子绝孙,如今成了现实,怒火中烧的章腊梅咬牙切齿的说恨不得宋天安一家马上去死,于是两人合议,将尸体抛入宋天安家的井中,佯装他杀的现场,而宋天安一家自然而然就会成为最大的嫌疑人。
于是两人挖出尸体,清理干净衣服表面的泥土,又将刨开的泥土重新填回坑中,在不经意间将一口糖果带入了土中,而后来也被韦紫凌在无意间找到。
惊慌的宋青云甚至忘了拿挂在树干上的外套,两人抱着宋可可的尸体悄悄跑到宋天安家,将尸体抛入井中,而衣服兜中留下的黄泥他们却没发现。
中午的时候,宋青云装作来找孙子,结果导演了后面的闹剧,也让两个不明之人白白蹲了几天看守所。
回到市局后,高队自掏腰包请他们喝了顿庆功酒,当然酒桌上的主角是韦紫凌,这次破案中的确她的功劳最大,在他们觥筹交错的碰杯中,高翔始终高兴不起来。
高翔不知道这起案子到底是谁对谁错,是诬陷他人的宋青云还是性格偏执的宋天安?
高翔觉得两人都有错,却又都错得那样的理所当然,也许他们都认为自己是对的,是对方的一味愚昧才让自己落到今天这番田地。
高翔自斟自饮了一杯。管他的,今晚先醉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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