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主君口谕,姑娘的轿撵往后都从西侧偏门入。”
李妈妈听罢愠怒:“姑娘是堂堂正室小姐,不是见不得人的外室私生女,也不是下人。即便犯了错,怎么能从偏门入呢?”
“奴才也是奉主君之命行事,请李妈妈多担待。”小厮笑得一脸献媚。
李妈妈摇头叹息,就算孙宅里老太太最尊贵,可说了算的终究是主君。她撩开帘子,惭愧道:“六丫头,您暂且忍忍,老太太总归是向着您的。”
月离撇了撇嘴。孙府现下恐怕早就备好了家法等着她,醉酒之祸已成定局,谁还会关心是何人把烈酒兑进她的茶碗里?
跳到黄河水里也洗不清。
月离一从西侧偏门入,被侍女一路带去了庆元斋。月离到了门口见堂中的孙逸阴森刻板,正坐在紫檀木雕龙头桌上习字,过一会儿便胡乱的把宣纸团成一团,心烦意乱的丢到了脚下。
月离颔首步入堂中,蚊子声道:“父亲。”
孙逸缓了一口气,朝月离瞟了两眼,心想,得亏闯祸的人是这不相干的丫头,孙家的颜面不算丢尽。
他可从那时起就没把这丫头当成孙家的人。
“你还有脸回来!”孙逸沉吟半刻,绝情道,“我没你这不要脸的女儿。”说罢摔下毛笔,指着月离,“你,现在,去翠微阁,给你三姐姐谢罪去!”
月离听得当头一棒,目眦俱裂,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若不是李妈妈及时在月离耳边小声不停嘱咐老太太曾说过的隐忍,她恨不得把砚台砸到孙逸头上去。
“是……”月离强忍着暴怒,挤出一丝颤抖的声线,倒像是哭腔。
孙逸如此气愤,想必是月乔恶人反告状,为了撇开自己的罪名,庆元斋哭了半宿,添油加醋的缘故。
“你去看着她,”孙逸示意身边的小厮,“她若是不肯,就用强逼她道歉!等她回来,再动家法,打她十个戒尺!”
月离下意识的朝李妈妈看去,见她眼神肯定的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
翠微阁扬眉吐气。
月乔头顶插了支夸张的金丝嵌宝石香玉凤簪,身着吴金云裙衫正坐堂中,嘴里悠闲的吧嗒着一块冰砖,扎着神气十足的飞仙髻,一脸骄傲。
月离走到卷帘门门口停下,随低着头却气势不减道:“见过三姐姐。”
“六妹妹,”月乔笑得一脸得意,肿得似核桃的双眼却是脂粉盖不住的,“爹爹可都跟你说过了?”
“那是自然,”月离笑道,“就算姐姐昨晚不去哭诉妹妹的罪行,爹爹也会因我在皇城丢尽孙家颜面而罚我,姐姐大可不必费这些心机。”
月乔眯起眼,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妹妹此言差矣。你的英勇事迹早就传遍京中名门了,如今早已身败名裂,就等着老死闺中吧。只要能把你狠狠踩在脚下蹂躏,付出再多,都值得。”
她起身,不紧不慢的绕着月离走,目光嘲讽,尖声细气:“因为凤仪轩与我翠微阁,就是想看你痛不欲生的模样。”
蠢。
月离无所谓的轻笑了一声,镇定自若:“三姐姐放聪明些。都是孙家的女儿,同出一脉,妹妹身败名裂,姐姐就能嫁得风风光光?”
月乔瞪着月离,目光暗藏杀气,一转身,回到雕花椅子上坐下道:“妹妹今日来不是给我谢罪的么?可别误了正事。”
月离目光坦然,走上前去,道:“妹妹有错,还请三姐姐赎罪。”
月乔端起茶碗,邪魅的勾了勾唇角:“妹妹方才说什么,大点声,我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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