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的大量内容,其实我是不太懂的。晚饭时间,我也问过刘大哥。
“你不要细想那些名词与含义,你只要有个印象就行了。佛法广大,我们过多的思维,不过入海算沙。你只要有个整体的框架印象,知道大概是哪回事就行。”
“刘大哥还是不肯教我?”
“我哪有资格,实话实说,我跟你文大姐学了这么些年,除了死记上师教的法门外,其它东西,也不太了解。当然也不需要了解,我们毕竟不是传法师。比如渡河,我们死抱着一个木头可以过河,你戴个救生圈可以过河,只要能够过河,了解那么多,没什么益处。万一有了攀比心,木头与救生圈都想要,都没抓牢,还有生命危险,对不对?”
这个比喻很有说服力,是这个道理。古人说圣法无巧,唯嫌拣择。牢守一个死办法,有时比东张西望有用得多。
“那你教我一个最基本的,比如九节佛风,我看里面记载算是最简单的了,记载也有具体办法,但我自己试着搞时,又总觉得它没说清楚,有点没底。”
文大姐停下了筷子,望着我:“小庄,你别试着练了,危险!不是我们不教你,是因为我们没有资格教你。这是密教中的规矩,只有传法师才有资格。毕竟,出了事,只有有能力的人才能够纠正。”
刘大哥给我解释了密教的一些传法规矩,这些都是常识,但执行起来很严格的。
密教是一整套训练教育体系。所谓传法师,就像我们教育局所搞的老师资格考试一样,只有具有资格证的人,才能够当老师。这保证了师资力量。况且,一个法门就是一个体系,比如密教里红、黄、白、花等教派,各自有各自的法门与传承体系,如果没有确定传承的延续,就代表没有师承,也就无法办学授徒了。
这就像是我们的义务教育,各有各的学区,西城区的小学不能收房山区的孩子上课一样。当然,他们可以转学,但都必须是正规的教育局承认的学校,才能够得到行业承认。白教的大师,当然也可以进修红教的法门,但也需要办理入学手续,就是拜师仪式。
文大姐告诉我,希望我先利用这几天时间,多看看后面的内容,有个大体的了解,不需要修具体的法。我不仅没有修的能力,也没有修的资格。因为,没有明确正规的上师指导,个人修法不仅危险,而且是违反戒律的。
“看书,或者做大礼拜,就这两样就行。至于找上师,这得看缘分,当然,我们也在留意。”刘大哥这一说,就非常明了,我安住于当下,当成一个调整期就行。
接着看第二部分,就知道,密教的教育体系如同一个精密的等级阶梯,是一步步往上爬的。如果说汉传佛教的教授方法适用于两端,而藏传佛教,更适合中间的大多数。所谓两端,是指普通百姓如果没有什么理论基础与时间精力,只修一句佛号,也有可能成功。上端的,是对最智慧最有宿缘的高人,禅宗可以帮你顿悟。
而社会上最多的,是我们这种有点知识有点条件的人,更适就藏传佛教这种,类似于学校分级教学的方式。
第二部分,就把思想行为及效果的次第,作了一个略缩版的介绍。我过去不管是自己看书还是在庙里打坐,师父们都讲什么空性,讲什么菩提心。这些观念虽然很多,但如何到达,就会靠悟了,没有具体的思路。
但是,这一部分,书上却引用上师的言论,表达出了我渴求的一部分知识。所谓空性虽然本空,但从有到空,是有抵达的办法的。
空性的第一种修法,与禅宗参话头差不多,观察心的来去生灭。如何观察心的本性呢?本论是从来处、住处和去处三个方面来进行观察的,这个大家一定要记住。
怎样去观察心的来处、住处和去处呢?是不是从书上去寻找答案,是不是用其他的什么逻辑去推导呢?都不是。此处我们所用的方法,就是让心回头自己去看。
当一个念头刚刚冒出来的时候,无论是善的念头、恶的念头,还是无记的念头,我们就立即去把它抓住。
所谓“抓住”的意思,就是不再往下走,而是去观察它。比如说,我看到一朵花的时候,就会产生“这个花好漂亮”的念头,此时立刻停下来,紧接着就向内观察:刚才我所产生的这个念头是从哪里来的呢?
首先,是观察心的来处。比如说,如果我们想知道自己所看到的这朵鲜花的来源,就要去查找它本来是长在哪里的。同样,当心里冒出一个念头的时候,我们就要去观察它究竟是从我们身体的哪一个部分、哪一个角落产生的。当我们用中观的理论将身体的里里外外找遍了以后,就会深深地体会到:其实根本不存在什么心的来处。
心的来处即是这样观察的,接下来便开始观察心的住处。
如果心是存在的东西,它还是应该有一个位置,我们现在就去观察,它的位置究竟在哪里呢?如果真的有一个存在的位置,一定是在我们的身体内外,而不可能在其他地方。那身体的内外有没有一个住处呢?此时,我们又可以通过前面分析来处的方法去观察。这样一来,我们也就找不到所谓心的住处。
第三个,是观察心的去处。接着上面说的例子来讲,在看到这束鲜花以后,我会认为“这束花好漂亮”,之后就生起“能用这束花去供佛该多好啊”的念头,随即这个念头又消逝无踪,而不会延续不断。那么,此时这个念头去哪里了呢?针对这些疑问,将身体一一分割解剖是最恰当、最见效的方法。在逐渐分解以后,我们就根本找不到它的去处。
这样一来,我们就找不到心的来处、住处与去处,这是显宗的一种观察方法。
假使我们无论怎样去观察心的来、住、去,都生不起一点感受,就要从头开始如果反复从头开始仍不见效,就证明我们的业障极其深重,所积累的资粮远远不足。此时该怎么办呢?就要从加行开始,修出离心、菩提心,以及金刚萨垛的修法,如果能将加行基础打得十分牢靠,证悟空性就是水到渠成之事。
这是证悟空性的修法之一,大家一定要珍惜这些修法,不要认为这都是显宗里面很简单的方法,不值得去修。也许你们以后去听大圆满的修法,也听不到更好的内容了。
我发现,所谓大圆满法的初步修法方式,跟内地的汉传佛教太相似了,南怀瑾先生所著的习禅录影中,他也是这样开示的。要说易懂,就够易懂了,但是要操作起来,肯定是不得力的。我按这个思路,搞了两年,总是在试图冷静又被干扰的循环中,心静不下来,也无法得到效果。
于是,我怀着好奇的心,来看它所记载的:空性的第二种修法。
此处首先着重介绍的,是观察心的本性或者本质,这是空性的第二种修法。在很多显宗的经书上都讲过如何观察心的本质。首先,是要去看心有没有颜色是红色、白色还是蓝色有没有形状是圆的、方的,还是长的、短的。当然,这些肯定是找不到的,心决不会有颜色或形状。
此处所说的心,主要是指我们的意识。除了意识以外,我们的眼、耳、鼻、舌是没有分别念的,所以也不会造业。主要的造业者,就是心或者意识。
意识就像基督教所说的上帝一样,创造了我们的世界。真正的创世者,就是我们的心。大千世界的万事万物,都是由心所创造的。
既然心有如此强大的能力,它本身又是什么呢?这就需要我们回头来观看心的本性。
当我们观察心的本性时,不是去观察眼、耳、鼻、舌等等所感知的外境,而主要是去观察意识。
意识又是什么样的呢?我们首先从粗大的层面一步步地去排除。
如果认为,倘若心存在,就应当是有颜色、有形状的物质,但我们去观察心,却没有发现什么颜色和形状,所以心就是空性的。
这种定义是错误的。没有颜色、没有形状并不代表不存在。麦彭仁波切认为,这是一个极大的错处。心本来就是一个没有颜色、形状、味道与声音的东西,就像人的头上没有牛角一样,知道心没有颜色、形状、味道与声音,并不表示证悟空性。
读到这段时,我突然发现,我就犯了这个错误,我以为无色无味没有表面特征表现的东西,就是空性的显现,在这里被否定了。这对我的震撼是比较大的,为什么,我以前自己理解的字义,不对了呢?
反思了下,估计我这种自以为聪明结果走了歪路的人,还有不少。
有些人在打坐的时候,有时感到头脑清醒,有时又感觉昏昏沉沉当昏沉的时候,脑子里一片混沌,所以也不会认为证悟了什么,但在状态比较好的时候,当心一静下来,便不再起任何杂念,并会感到十分稳定、平静、舒服。
那时去看心的本性时,也不会看到颜色、形状等等,由此便联想到大圆满法本当中所说的,心没有颜色、形状、味道与声音,是恒定不变、本来光明、自然清净、任运自成的,便认为自己所感觉到的稳定、光明、清净、放松即是书中所讲的境界,从而自认为现见了法身本面,证悟了大圆满。
在修法窍诀当中,这种很清净、很轻松的无念感受,被称为阿赖耶识。在阿赖耶识上面,就可以体会到无念、轻松、清净等等的感觉,但唯一缺少的,就是我们一再强调的“悟”非常清楚地现见一切都是空性的感觉。
这一段再次证明,我当时在法露师的法会上,那一种空白的阶段,也不是什么证悟或者消息。看样子,如同见性法师所说,那只是一种无明的显现。两位大师将这种情况都得出相似的答案,谁说佛教中的标准,没有唯一性?
真理只有一个,过来的人才知道。对于我们外行,只能靠猜。所以,拥有过来人经验的指导,是多么重要。以我的智力来看,没有上师的指导,是不可能有真正成果的。所以,找到一个明白的善知识,并且取得他的信任,完全地信任他,接受他的引导,也就是拜师与皈依,是我最重要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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