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冲上温乎乎的水,拿毛巾沾湿。坐在床沿上,解开浮生的衣服,轻轻的敷上去,顿时温暖浸入,僵硬的身体舒展一些,水腌皮烂的地方,比打的还痛,浮生嗷嗷叫,嚎叫声万分凄惨,非常的难听,而且傻,浮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是多么的可怕。当然哑巴也没有注意到,但是她被打怕了,不敢哭,不敢叫,张氏告诉她不能哭叫,否则打的更狠。
“忍着点。”张氏见浮生身体颤抖,还痛苦万状的哀叫。以前无论奶奶怎么打她,她咬牙忍住了,今日大概下手忒很了。
“@#¥%。”浮生点头,她想告诉她,“恩,我忍。”发出的是鸟语。
张氏不说话,发出一声微微的叹息。
厨房里的人散了,剩下一桌子残羹,杯盘狼藉。常奶奶看乐看,把两个剩下的白面埋头掖进袖子里,一盘剩的稍微多些的野菜倒近泔水桶中,才满意的走了。
月亮高高挂起,院外传来一阵驴声嘶鸣,随之,一个坡脚老爷爷和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进来了。一位是哑巴的爷爷许连生,一位哑巴的爹爹许二河,二人连夜干活才迟了回来。
他们把锄具放到柴房后,洗洗手,坐到餐桌前,没有任何挑剔,饕餮桌子上的食物,显示没有开胃的菜,许二河直接用青椒沾上盐吃了,许连生把各盘底的汤汁折叠到一个碗里,盛白面稀饭混着喝了,肚子还是饿的咕咕叫,低着头,拖着坡脚回去休息了。
张氏听见动静,心知哑巴也是饿了,去看看有没有她能吃的。张氏换一次毛巾,敷上,去了厨房。
浮生欣喜,盯着门,渴望她能端上一碗红薯粥,两个白馒头,一盘红烧鱼,一盘蘑菇油菜。
可是半个小时过去,浮生把冷床捂暖了,身体变凉,手脚麻木,思维快要黑客的时候,才听见了脚步声。
许二河进来了,一脸的平淡。
浮生自动停止唉唉叫,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许二河的脸,想从他的脸上寻找对她这个女儿是“爱”是“恨”的蛛丝马迹,岂知道他头也不抬,眼也不挑。许是对生活产生了“无奈的平淡”,那么对浮生的感情只是缘于骨血给点吃的不至于饿死便罢?
“哎一。”浮生失望的叹口气,脑袋扒到床沿上,脑海里搜索抨击封建男女不平等的词语。
张氏进来了,递给浮生两个黑乎乎的馒头,浮生眉头微恙,确认张氏的表情后,浮生才知道这就是她的晚餐。这哪里是人吃的,前世随便丢一碗饭菜都是小米燕菜等天然谷物。
可是英雄气短,忍了,就当吃麸皮面包好了。瞧她多好养活,一点都不麻烦。要说这馒头准是死面了,硬邦邦的,放到炮弹堂中,打到南极冰山,能把冰山摧毁,妹妹的芦笋慢炖五花肉是何等的美味,要是多吃些,像骆驼一样存在肚子里,这会正好反刍。
“丫头,还不舒服吗?”张氏爱抚女儿的头,完全没有看见浮生用厮杀的眼神吃馒头。
浮生看看张氏,没有回答,也许她还没有吃吧。浮生送一个馒头到张氏手里,张氏吃惊,少顷眼圈发红,扭到一边。
浮生瞅瞅她,确信她是感动的哭了,惊叹这哑巴也和我一样是个不知疼不知暖的泼皮。不对啊,穷苦人家对爱的持重,哪怕是一点点的表示,也当成活水的泉,滋润心扉,这也是清苦人家活下去的动力。
“丫头晚上没吃饭吗?”一旁的许二河说话了,听不出任何的感情色彩,但是一句关心的话,心已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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