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今天,方凯带着他们绕过了莱州,刚进了直隶的地界,大家都管不住自己的嘴,三言两语便扯上了,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方凯便把心里想法拿出来一说,一棒子穷军户大眼瞪小眼,然后各个抱着肚子发疯的笑,连一向稳重的张五郎都不意外。
“哪有那么笨的贼。”马户笑的最夸张,肚子也捂着最用劲,手上刚摘得柳条都直打弯。
“说不定,嘿嘿。”方凯撇撇嘴笑笑,对于这帮子给自己打工的人这么个笑法很不屑,最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笑。
小说就是小说,就像他方凯穿越过来依旧不是万人敌一个道理一样,全都不可信。
“五哥,五哥,你就让我去吧,求求你了。”一个个子瘦小但看上去很精干的小子举着手臂大胜嚷嚷。
三天前,方凯出发的前一天才决定带着庄里的人出远门,只通知了张五郎一个,让张五郎去挑选人手,这可难倒了张五郎。
没过半个时辰,全庄子都知道新主子要带上人出远门,这趟远门听说还蛮远,比那什么开封府都远的地头。
顿时,整个庄子都聒噪起来,去张五郎串门的人在短短一个下午就比以前千户在的时候逢年过节往那跑的还多。
这就能说明到底有多少人想跟着一块出去,更别说传小道消息的那厮可还信誓旦旦的说了,不但饷银加倍,就连一路吃喝都由雇主负责,只要你什么都听就行!
沸腾了!整个庄子里比过年还热闹,这些个刚过了一个月好日子的军户们都拿出手上仅存的好东西‘贿赂’张五郎,可那张五郎偏偏什么都不收,平时称兄道弟的好兄弟,到了他张五郎那就是四个字,翻脸无情!
于是这么一帮人背地里少不得就得诅咒上张五郎,什么东西,这压根就是狐假虎威,白眼狼一个,这才几天就都忘了大家都一锅里啃树皮的!
骂归骂,骂够了各归各家,谁让生杀大权是握在那张五郎手上的,也不是没人想起来去求方凯,可这第一个进门的人话还没说出口,方凯就淡淡的扔下一句话:“谁不听的张五郎的,扣银子,打板子!”
顿时,呱噪的人全都闭上了嘴,想说话自然不敢再说了,毕竟谁都不会和自己的屁股和银子过不去!
只是到了第二天所有人在庄里的校场集合,一众想骂张五郎从心底也闭了嘴。
挑选出来的二十五个人,从哪看那都是最适合的,落选的还得心安理得,不由不佩服张五郎。
比如马户,虽然嘴刁了些,个子还瘦小的跟个干猴,别说能不能打,就是庄子里没吃饭前的壮汉都能挑了这个瘦猴。
可他马户被选上了,原因是他马户亲戚够多,满山东的卫所庄子,随便哪个都能找出马户家的婶子叔父,这就是优势,比寻常的一个壮汉要好用的多,拿方大哥的说法,这叫人和地利都占了。
至于剩余的,各个都是二十天里训练中的佼佼者,该被选上的一个不拉,没被选上的自然是唉声叹气,可最后张五郎的一句话,庄里没一个不笑的。
“大家都不要唉声叹气的,方大哥说了,如果大家想出去闯闯,回头商线安置好了出去的机会多的是,保证连想回家的机会都没有。”张五郎笑嘻嘻的说完,一帮子生疏了二十天的破落户又开始称兄道弟,谁都没在意之前发生的事。
大家都是穷兄弟,想的也就少,就算有矛盾那也会一笑而过。
至于方凯什么时候漏了口风他自己都不知道,不过张五郎好歹把这回事都办妥当了。
所以这才有了众人一路顺风顺水绕过莱州到了直隶。
这帮子军户平时随便惯了,虽然对方凯心中还很尊敬,平时说话间忌讳就没那么多了,也让方凯途中没那么无聊。
没事的时候张五郎的也有问地利、人和都有了,天时怎么才能有,为此方凯翻翻白眼,险些让马户去弄套道服,学学诸葛武侯‘只欠东风’。
只不过张五郎问的方凯还是给回答了。
“好好听着,我不说第二次。”方凯捏捏嗓子,开始胡扯:
“这里的天时指的自然不是纯粹的天气,天下大势,朝堂上的你争我夺同样是天时,天时的概念很广,比如,我们打算运送五车的盐货,这些盐货到了京城却因为朝廷颁布新的法令,让这些盐货卖不出去,这就是天时!”
“方大哥,私盐本身就是杀头的买卖。”马户忍不住插了一句。
“闭嘴!”张五郎瞪了马户一眼,谄媚的向着方凯道:“这混蛋就喜欢插嘴,方大哥您继续。”
“恩咳、”方凯假咳两声,刚准备继续。
“这天时嘛……恩咳,下次再说,休息够了,该出发了。”
方凯说完就去扶运盐的盐车,几个军户赶紧接过手柄没让方凯推着,至于刚刚围绕在方凯身旁的几个人,张五郎和马户面面相觑,其他几个人更是一头雾水。
马户突然冒出一句,随即佩服的道:
“方大哥真是高人啊,这话说一半出来就够了,云里雾里的,谁都听不明白,太有风范了。”
一帮人更怔了,一个个面色呆滞,也不知道是想笑憋的怕抽的,还是真给马户的一句话给雷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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